第39章 新家
云重、云深、云闲、云停、云素素、小五、小六七人，加上一个老小白，一行八人打打闹闹回到苍云城。
城门外，李媛抱着云默，牵着云简、云在，已经等了很久。
见到小白，李媛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苍云宗派来送孩子们归家的长者，连忙行礼道谢。小白说：“云二嫂是吧？快不要多礼，我是苍云宗最高那个级别的客卿鹿小白，以后也可以改名叫云小白——我和我素姐姐说好了，以后我就跟着她混，她负责养活我，我负责照看她。本来你是长辈，我该叫你云妈妈，但你太年轻了，我还是和别人一样，叫你云二嫂吧？”
“。。。好、吧，您、嗯、随便。”李媛结结巴巴地回答。开玩笑，如果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说你是他长辈，你也会结巴的。
“你随意，就当我不存在！”小白潇洒地一挥手。
李媛调整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再见孩子的喜悦战胜了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认长辈的错愕，她依次和每一个孩子牵一下小手、抚一抚头顶、或者整理一下衣领，挨个儿抚慰亲热了一番后，才领着大家热热闹闹地向城中走去。
他们的新家在苍云城的东城区，靠近苍云宗那一边。
苍云宗是苍梧八大宗门之一，所属城镇三十多个，苍云城是其中最大的城市。苍云宗西半城住的散修比较多，东半城住的则是依附苍云宗的十几个家族，以及苍云宗修士的亲属们。
只看房子，苍云城和俗世没什么分别，不同的是内里的职业分布。俗世以读书、做官为上等职业，耕种次之，手工业者和商人社会地位最低；这里却真正实现了职业平等，社会地位的高低取决于修为高低、有没有一技之长、一技之长是不是高阶。一般修士只要掌握了丹符器阵及耕种、御兽等六艺中的一种，就不愁没有灵石赚；有了灵石就等于有了资源；有了资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等于有了修为；有了修为，也就有了社会地位。这是一个稳定的循环。
在这里，沧海桑田的改变要比俗世慢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但人们的生活状态并不是静止的，每一天都活活泼泼，和俗世一样充满了甘苦和悲欢。
云家的大院在东城区算是中等的住家水平，门口匾额上有云霆老祖题的“云宅”二字，进门是一个三进的大院，主院左右又有六个跨院，房子不算少了，但因为云家人多，带来的孩子就有三十多，加上云孝先一家十几口，所以住得并不宽裕，除了最后一进的中院留给云霆老祖一人居住以外，其他人仅仅能保证一人一间房而已。
一进的中院住了云孝先和大儿云友松一家，二儿夫妇带着八个孩子住在二进的中院。云素素和她三姐云在住在二进中院的西厢房，中间是一个小厅，北间住了三姐云在，云素素住在南间。
其实自打她们进入苍云宗的外门，在家居住的时间并不多，但云霆老祖和云孝先坚持每个孩子至少有一间独立的房间，以便于修炼时不受打扰。
小白的到来因为云霆老祖万分激动的表现而引起了轰动。小白很不高兴，不耐烦地阻止了云霆老祖和云孝先殷勤的跟随，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到后院斗草踢毽子去了。
云素素没有跟着去后院玩，而是舒服地倒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李媛把她们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柔软厚实的棉被棉褥子，洗得发软的被罩床单，浅黄间淡紫花纹的窗帘，处处透着用心。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流淌着暖洋洋的感动，恍惚觉得她一直就是这一世被李媛捧在手心里疼的云素，一直是李媛溺爱的八个孩子中的一个。
对于心魂上的痼疾，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没有父母的爱更有治愈效果。云素素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听到中午饭的铃响，原来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
云宅因为人多，通知吃饭、议事很耗费的人力，他们便想了个办法：在饭堂门口悬了只铁铃，到饭点时，敲两下一停、共敲五遍；议事则敲三下一停，一直敲，人到齐为止。
饭点的铃声一响，云祖母、李媛、七八个大一点的族中女孩，和两个请来的厨娘一起，将饭菜摆上六个餐桌。
后院的孩子呼呼啦啦地跑回来，小白也翘着白胡子跑在众儿中间，前呼后拥，得意非凡。
云霆老祖今天特意等在云宅，本意是趁着小五小六以及外门的五个孩子归家，问问家中、宗门所有孩子的修炼情况，重新调整一下计划，万万没想到鹿小白这位宗内没人敢惹的活祖宗竟然跟着云素素来到云家。
他被小白训了一顿，并被嫌弃地阻挡在众小儿玩耍的团体之外，至今没有太搞清楚状况。虽然云素素是他自家的孩子，却因为小白执意跟随，他惟恐惹怒了那个活祖宗，也不敢召过去询问。侧面向云重云闲等人了解，才知道是小白活祖宗硬赖上云素素的。
此刻，云霆老祖肃立于餐堂门前，迎着小白施礼，并将他请到客堂就座。
云友松、云大嫂、云友柏三人身上担着苍云宗的杂务，这次并没有回来。今天吃饭的人少了他们三人，多了一个小白，一桌八人，六桌还是坐不下，他们便在客堂为贵客小白单摆了一桌，由云霆、云孝先夫妇作陪。在小白的坚持下，他们又叫来云素素，让她和小白一起坐在上位。
云素素有点不好意思，除了硬贴过来的小白，在座三人都是她长辈、以及长辈的长辈，可是拗不过小白，只得一直对三位长辈讨好地咧着嘴笑笑，才和小白坐在一起。
“素姐姐，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看，我是小云霆祖师爷的兄弟，你又是我姐姐，只是坐他个上座，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白翘着白胡子：“以后我跟着你，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你跟着我，也住灵山当祖师坐上座！这样才不会被小云清和小云浅才看不起！”
云素素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什么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难道这位鹿小白知道我有青莲空间了？不会吧，在这一世这个世界，我从未对任何人展示过不同寻常。。。不不，我曾在山里“捡”到几本不同寻常的书，其中《九转真气诀》、《九真》都只是炼气期适用的功法，价值并不高；其余《五行术》、《万木图集》、《六艺初探》、《修真常识》等术法、灵植、常识性的书在修真界很常见，虽然文简义明，论价值却只能算寻常；不易得的是《九炼灵元经》和《轻风步法》。轻风步法从炼气期直至元婴之前都能用，属于难得一见的高阶步法书；《九炼灵元经》是入道后的功法书，能从培元期一直修炼到合道飞升，是这个世间见不到的高阶功法书，至珍至重。
难道鹿小白从这几本书上看出来什么了吗？
云素素悔恨莫名。前世遭遇还在眼前，她的儿女还压在大山下面，她无时无刻不是揪着心提着神的，却又如此不谨慎、为了此世亲人的修炼闯下此等大祸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这一世的云家一大家子人当成了可托付生命的至亲；原来无论吃多大亏、受多大罪，她都改不了喜欢分享的性子，她永远学不会吃独食、学不会守护独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和财富。
她瞪大眼睛看着小白，想看出小白下一步的打算，结果却看见小白正对她讨好地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顾远，心里的小九九计来算去时，才不会对她讨好，只会对她奸笑吧？
一时饭毕，小白不理云霆的邀请，径直拉着云素素回到云素素的房间，关紧房门。
小白急不可耐地说：“素姐姐，咱们结契吧！平等生死契，结完契我要进你的空间！”
云素素彻底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知道。。。？”云素素话都说不溜了。
“空间吗？我自然知道。”小白张开双臂，平地转了一圈，变成一只轻盈洁白如云朵儿一般的白鹿，笑道：
“你道我为什么叫小白？就因为我的本体是一只白鹿啊；你道我鹿姐姐的族人为什么姓鹿？就因为她们家族世代与我们白鹿族相邻友好、世代为我们服务啊。
“我们白鹿族本是仙种，性灵吉祥，元质圣洁，仙界之下，我们不履灵凡二界的土地。但很久很久以前，神人华夏华胥两姐妹做星际旅人，路过仙界的时候，见到我的族群，喜爱我白鹿族的圣洁美好，便收了我的祖先为坐骑。当她们游历到盘古世界的一处人寰，发现那里元气充沛、灵息深长，华夏华胥二位神祇便给那个世界的人类赋灵、增智，并开启了道统，还让我的祖先给他们留下吉祥圣光，把那个小世界打理成福地洞天。
“后来，神女华夏遇到了同样游历到那个小世界的神人伏羲，与他相爱，并为他孕育后代，因此损了根基；伏羲离开时，华夏不忍将后代遗弃，执意留在了那里。
再后来，那个小世界因修士和凡人的过度索取，消耗太巨，而至五行混乱、天地崩坏。华夏不忍见那里的人们的祈祷和哭号，便透支神力，强炼五色混沌石补充天元，因而伤了神人本源。。。我的祖先燃烧自己的本源为她续命，从此堕为凡兽。”小白的声音低沉下去。
“我是我们族中惟一一个血脉返祖的白鹿，生来会飞，并身带吉祥圣光，眼中还带着勘破空间之功。当然了，我的圣光比较弱，只能辐射到身周两米远；眼功还行，虽然看不到空间具体什么样，但所有空间波动我都能用眼神捕捉到。
“我鹿姐姐的空间是个药园，里面种了很多灵草和仙草，当年我可没少吃。素姐姐，你的空间什么样？有仙草吗？我有两万多年没吃过仙草了，别人吃灵丹就能加快修为，我们流落在灵凡二界的白鹿族因为祖上是仙种，必须吃仙草才能加快修为。这是什么光都沾不上，净跟着倒楣了。
“素姐姐，快和我结契吧，生死平等契，结完契你给我吃仙草，我给你炼丹。你不知道吧？除了我苍云大哥，其他人谁都不知道：我还是个炼丹奇才，只要有灵草和仙草，神丹之下，没有我不会炼的灵丹和仙丹！”
看着纯白的小白满身清光，云素素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它那优美的、流线型的脊背，赞叹道：“小白你真好看！”
“哼！不是我吹，这个世界和我原来的世界里，除了丹朱，比我漂亮的生物我还没见过呢！”小白傲娇地仰了仰纯白的头，模样既轻灵又柔和，可爱极了。
“到底结不结契？”小白着急了。
“结！当然结！”
颜控云素素心甘情愿地按着眉心，逼出一滴眉心血，与小白的眉心血相融，在玄妙复杂的灵纹组合和变化中，完成了生死平等契。
结完契，小白便眼巴巴地瞅着云素素，云素素一笑，心下凄凉，抬手将小白收入空间，但是只将它放在莲舍之外。
自从云老太太和云清云澄出事，莲舍她总共进过三五次。在她心中，莲舍就是她和她儿女、云老太太的故居。现在云老太太不在了，儿女又被封在遥远世界的大山底下，她生怕触景生情，不肯频繁进入莲舍，自然更无法接受别人插进只属于他们四人的家中。
小白望着莲舍兴叹，见云素素并不解释什么，也只得撇撇嘴，转身寻找仙草去了。
莲舍外的地方不大，门前到空间壁障处约有十五米长，宽倒有五十米，左右两侧只余七八米宽，合起来约两亩。小空间一望尽入眼底，幸好从莲舍院子里流出来一条灵泉水的小溪。
小白围着莲舍三面看完，没有找见仙草，得只失望地走到小溪边去啃高阶灵草，对旁边怔忡伤怀的云素素说：“素姐姐，你这里太穷啦！连一根仙草都没有！不过还好，有这么多灵液、灵草的级别也高。我吃灵草喝灵液给你炼灵丹吧，你快快进阶，等你飞升的时候，我藏在你空间里偷渡到仙界去！到仙界我就有灵草吃了。仙界还有我苍云大哥，他等了我两万多年，一定早就等急了！”
云素素笑了笑，那笑容不自觉地就透着一分凄然。她看了一眼莲舍大门上沉甸甸的大锁，还是想等云清云澄回来，母子三个一起来打开。便仍然和前几次一样，翻墙入内，也不去看西库房的一片狼籍，径直来到灵泉池边采了两株仙草，飞出莲舍，递给小白。
小白看看她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接，他怎么看都觉得云素素的表情像挖肉一样疼痛，难道关于这两株仙草有什么悲伤的故事？
小白虽然馋仙草馋了两万多年，但是他觉得他必须是一只有道德有底线的白鹿，不然，他还算仙种吗？鹿姐姐那么爱他，拿它和丹朱一样疼爱；苍云大哥那么信任他，将毕生心血苍云宗托付给他。都是因为他是一只不底线的白鹿。现在他既然与素姐姐结了契，就得有老契的自觉，讲义气必须是第一位的。
小白咬着牙摇头。
云素素被他要接不接的模样逗笑了：“怎么了？不是想吃仙草吗？快拿去吃吧，吃完还有。”
“还有？那你怎么还心疼得像挖了肉一样？”
“那院子里，发生过一件对我来说最悲伤的事。”
云素素递给小白一个小袋子，说：“这是仙草的种子，你在小溪两边种种看，如果能活，我就不用进去替你拿了。”
小白激动地接过去扒拉：“唉呀，这么多种子！这是九叶莲的种子；这是紫云芷、青羊蕨的种子；这是玉浆果、灵雾果，还能吃呢！还有龙舌青、蓝丝草的种子；这、这还有飞琼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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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外，李媛抱着云默，牵着云简、云在，已经等了很久。
见到小白，李媛愣了一下，还以为是苍云宗派来送孩子们归家的长者，连忙行礼道谢。小白说：“云二嫂是吧？快不要多礼，我是苍云宗最高那个级别的客卿鹿小白，以后也可以改名叫云小白——我和我素姐姐说好了，以后我就跟着她混，她负责养活我，我负责照看她。本来你是长辈，我该叫你云妈妈，但你太年轻了，我还是和别人一样，叫你云二嫂吧？”
“。。。好、吧，您、嗯、随便。”李媛结结巴巴地回答。开玩笑，如果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说你是他长辈，你也会结巴的。
“你随意，就当我不存在！”小白潇洒地一挥手。
李媛调整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再见孩子的喜悦战胜了被一个白胡子老爷爷认长辈的错愕，她依次和每一个孩子牵一下小手、抚一抚头顶、或者整理一下衣领，挨个儿抚慰亲热了一番后，才领着大家热热闹闹地向城中走去。
他们的新家在苍云城的东城区，靠近苍云宗那一边。
苍云宗是苍梧八大宗门之一，所属城镇三十多个，苍云城是其中最大的城市。苍云宗西半城住的散修比较多，东半城住的则是依附苍云宗的十几个家族，以及苍云宗修士的亲属们。
只看房子，苍云城和俗世没什么分别，不同的是内里的职业分布。俗世以读书、做官为上等职业，耕种次之，手工业者和商人社会地位最低；这里却真正实现了职业平等，社会地位的高低取决于修为高低、有没有一技之长、一技之长是不是高阶。一般修士只要掌握了丹符器阵及耕种、御兽等六艺中的一种，就不愁没有灵石赚；有了灵石就等于有了资源；有了资源，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就等于有了修为；有了修为，也就有了社会地位。这是一个稳定的循环。
在这里，沧海桑田的改变要比俗世慢百倍、千倍甚至万倍，但人们的生活状态并不是静止的，每一天都活活泼泼，和俗世一样充满了甘苦和悲欢。
云家的大院在东城区算是中等的住家水平，门口匾额上有云霆老祖题的“云宅”二字，进门是一个三进的大院，主院左右又有六个跨院，房子不算少了，但因为云家人多，带来的孩子就有三十多，加上云孝先一家十几口，所以住得并不宽裕，除了最后一进的中院留给云霆老祖一人居住以外，其他人仅仅能保证一人一间房而已。
一进的中院住了云孝先和大儿云友松一家，二儿夫妇带着八个孩子住在二进的中院。云素素和她三姐云在住在二进中院的西厢房，中间是一个小厅，北间住了三姐云在，云素素住在南间。
其实自打她们进入苍云宗的外门，在家居住的时间并不多，但云霆老祖和云孝先坚持每个孩子至少有一间独立的房间，以便于修炼时不受打扰。
小白的到来因为云霆老祖万分激动的表现而引起了轰动。小白很不高兴，不耐烦地阻止了云霆老祖和云孝先殷勤的跟随，和一群大大小小的孩子到后院斗草踢毽子去了。
云素素没有跟着去后院玩，而是舒服地倒在她自己房间的床上。李媛把她们的房间布置得很温馨，柔软厚实的棉被棉褥子，洗得发软的被罩床单，浅黄间淡紫花纹的窗帘，处处透着用心。有那么一瞬间，她心中流淌着暖洋洋的感动，恍惚觉得她一直就是这一世被李媛捧在手心里疼的云素，一直是李媛溺爱的八个孩子中的一个。
对于心魂上的痼疾，再好的灵丹妙药也没有父母的爱更有治愈效果。云素素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她听到中午饭的铃响，原来已经到了中午的饭点。
云宅因为人多，通知吃饭、议事很耗费的人力，他们便想了个办法：在饭堂门口悬了只铁铃，到饭点时，敲两下一停、共敲五遍；议事则敲三下一停，一直敲，人到齐为止。
饭点的铃声一响，云祖母、李媛、七八个大一点的族中女孩，和两个请来的厨娘一起，将饭菜摆上六个餐桌。
后院的孩子呼呼啦啦地跑回来，小白也翘着白胡子跑在众儿中间，前呼后拥，得意非凡。
云霆老祖今天特意等在云宅，本意是趁着小五小六以及外门的五个孩子归家，问问家中、宗门所有孩子的修炼情况，重新调整一下计划，万万没想到鹿小白这位宗内没人敢惹的活祖宗竟然跟着云素素来到云家。
他被小白训了一顿，并被嫌弃地阻挡在众小儿玩耍的团体之外，至今没有太搞清楚状况。虽然云素素是他自家的孩子，却因为小白执意跟随，他惟恐惹怒了那个活祖宗，也不敢召过去询问。侧面向云重云闲等人了解，才知道是小白活祖宗硬赖上云素素的。
此刻，云霆老祖肃立于餐堂门前，迎着小白施礼，并将他请到客堂就座。
云友松、云大嫂、云友柏三人身上担着苍云宗的杂务，这次并没有回来。今天吃饭的人少了他们三人，多了一个小白，一桌八人，六桌还是坐不下，他们便在客堂为贵客小白单摆了一桌，由云霆、云孝先夫妇作陪。在小白的坚持下，他们又叫来云素素，让她和小白一起坐在上位。
云素素有点不好意思，除了硬贴过来的小白，在座三人都是她长辈、以及长辈的长辈，可是拗不过小白，只得一直对三位长辈讨好地咧着嘴笑笑，才和小白坐在一起。
“素姐姐，你不用不好意思。你看，我是小云霆祖师爷的兄弟，你又是我姐姐，只是坐他个上座，有什么大不了的！”小白翘着白胡子：“以后我跟着你，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你跟着我，也住灵山当祖师坐上座！这样才不会被小云清和小云浅才看不起！”
云素素心里咯噔一声，心想坏了，什么吃好的喝好的住好的，难道这位鹿小白知道我有青莲空间了？不会吧，在这一世这个世界，我从未对任何人展示过不同寻常。。。不不，我曾在山里“捡”到几本不同寻常的书，其中《九转真气诀》、《九真》都只是炼气期适用的功法，价值并不高；其余《五行术》、《万木图集》、《六艺初探》、《修真常识》等术法、灵植、常识性的书在修真界很常见，虽然文简义明，论价值却只能算寻常；不易得的是《九炼灵元经》和《轻风步法》。轻风步法从炼气期直至元婴之前都能用，属于难得一见的高阶步法书；《九炼灵元经》是入道后的功法书，能从培元期一直修炼到合道飞升，是这个世间见不到的高阶功法书，至珍至重。
难道鹿小白从这几本书上看出来什么了吗？
云素素悔恨莫名。前世遭遇还在眼前，她的儿女还压在大山下面，她无时无刻不是揪着心提着神的，却又如此不谨慎、为了此世亲人的修炼闯下此等大祸吗？
原来在不知不觉间，她已经把这一世的云家一大家子人当成了可托付生命的至亲；原来无论吃多大亏、受多大罪，她都改不了喜欢分享的性子，她永远学不会吃独食、学不会守护独属于她自己的秘密和财富。
她瞪大眼睛看着小白，想看出小白下一步的打算，结果却看见小白正对她讨好地笑，这才松了一口气。如果是顾远，心里的小九九计来算去时，才不会对她讨好，只会对她奸笑吧？
一时饭毕，小白不理云霆的邀请，径直拉着云素素回到云素素的房间，关紧房门。
小白急不可耐地说：“素姐姐，咱们结契吧！平等生死契，结完契我要进你的空间！”
云素素彻底目瞪口呆。
“你，你怎么知道。。。？”云素素话都说不溜了。
“空间吗？我自然知道。”小白张开双臂，平地转了一圈，变成一只轻盈洁白如云朵儿一般的白鹿，笑道：
“你道我为什么叫小白？就因为我的本体是一只白鹿啊；你道我鹿姐姐的族人为什么姓鹿？就因为她们家族世代与我们白鹿族相邻友好、世代为我们服务啊。
“我们白鹿族本是仙种，性灵吉祥，元质圣洁，仙界之下，我们不履灵凡二界的土地。但很久很久以前，神人华夏华胥两姐妹做星际旅人，路过仙界的时候，见到我的族群，喜爱我白鹿族的圣洁美好，便收了我的祖先为坐骑。当她们游历到盘古世界的一处人寰，发现那里元气充沛、灵息深长，华夏华胥二位神祇便给那个世界的人类赋灵、增智，并开启了道统，还让我的祖先给他们留下吉祥圣光，把那个小世界打理成福地洞天。
“后来，神女华夏遇到了同样游历到那个小世界的神人伏羲，与他相爱，并为他孕育后代，因此损了根基；伏羲离开时，华夏不忍将后代遗弃，执意留在了那里。
再后来，那个小世界因修士和凡人的过度索取，消耗太巨，而至五行混乱、天地崩坏。华夏不忍见那里的人们的祈祷和哭号，便透支神力，强炼五色混沌石补充天元，因而伤了神人本源。。。我的祖先燃烧自己的本源为她续命，从此堕为凡兽。”小白的声音低沉下去。
“我是我们族中惟一一个血脉返祖的白鹿，生来会飞，并身带吉祥圣光，眼中还带着勘破空间之功。当然了，我的圣光比较弱，只能辐射到身周两米远；眼功还行，虽然看不到空间具体什么样，但所有空间波动我都能用眼神捕捉到。
“我鹿姐姐的空间是个药园，里面种了很多灵草和仙草，当年我可没少吃。素姐姐，你的空间什么样？有仙草吗？我有两万多年没吃过仙草了，别人吃灵丹就能加快修为，我们流落在灵凡二界的白鹿族因为祖上是仙种，必须吃仙草才能加快修为。这是什么光都沾不上，净跟着倒楣了。
“素姐姐，快和我结契吧，生死平等契，结完契你给我吃仙草，我给你炼丹。你不知道吧？除了我苍云大哥，其他人谁都不知道：我还是个炼丹奇才，只要有灵草和仙草，神丹之下，没有我不会炼的灵丹和仙丹！”
看着纯白的小白满身清光，云素素忍不住用手抚了抚它那优美的、流线型的脊背，赞叹道：“小白你真好看！”
“哼！不是我吹，这个世界和我原来的世界里，除了丹朱，比我漂亮的生物我还没见过呢！”小白傲娇地仰了仰纯白的头，模样既轻灵又柔和，可爱极了。
“到底结不结契？”小白着急了。
“结！当然结！”
颜控云素素心甘情愿地按着眉心，逼出一滴眉心血，与小白的眉心血相融，在玄妙复杂的灵纹组合和变化中，完成了生死平等契。
结完契，小白便眼巴巴地瞅着云素素，云素素一笑，心下凄凉，抬手将小白收入空间，但是只将它放在莲舍之外。
自从云老太太和云清云澄出事，莲舍她总共进过三五次。在她心中，莲舍就是她和她儿女、云老太太的故居。现在云老太太不在了，儿女又被封在遥远世界的大山底下，她生怕触景生情，不肯频繁进入莲舍，自然更无法接受别人插进只属于他们四人的家中。
小白望着莲舍兴叹，见云素素并不解释什么，也只得撇撇嘴，转身寻找仙草去了。
莲舍外的地方不大，门前到空间壁障处约有十五米长，宽倒有五十米，左右两侧只余七八米宽，合起来约两亩。小空间一望尽入眼底，幸好从莲舍院子里流出来一条灵泉水的小溪。
小白围着莲舍三面看完，没有找见仙草，得只失望地走到小溪边去啃高阶灵草，对旁边怔忡伤怀的云素素说：“素姐姐，你这里太穷啦！连一根仙草都没有！不过还好，有这么多灵液、灵草的级别也高。我吃灵草喝灵液给你炼灵丹吧，你快快进阶，等你飞升的时候，我藏在你空间里偷渡到仙界去！到仙界我就有灵草吃了。仙界还有我苍云大哥，他等了我两万多年，一定早就等急了！”
云素素笑了笑，那笑容不自觉地就透着一分凄然。她看了一眼莲舍大门上沉甸甸的大锁，还是想等云清云澄回来，母子三个一起来打开。便仍然和前几次一样，翻墙入内，也不去看西库房的一片狼籍，径直来到灵泉池边采了两株仙草，飞出莲舍，递给小白。
小白看看她的脸色，犹豫着要不要接，他怎么看都觉得云素素的表情像挖肉一样疼痛，难道关于这两株仙草有什么悲伤的故事？
小白虽然馋仙草馋了两万多年，但是他觉得他必须是一只有道德有底线的白鹿，不然，他还算仙种吗？鹿姐姐那么爱他，拿它和丹朱一样疼爱；苍云大哥那么信任他，将毕生心血苍云宗托付给他。都是因为他是一只不底线的白鹿。现在他既然与素姐姐结了契，就得有老契的自觉，讲义气必须是第一位的。
小白咬着牙摇头。
云素素被他要接不接的模样逗笑了：“怎么了？不是想吃仙草吗？快拿去吃吧，吃完还有。”
“还有？那你怎么还心疼得像挖了肉一样？”
“那院子里，发生过一件对我来说最悲伤的事。”
云素素递给小白一个小袋子，说：“这是仙草的种子，你在小溪两边种种看，如果能活，我就不用进去替你拿了。”
小白激动地接过去扒拉：“唉呀，这么多种子！这是九叶莲的种子；这是紫云芷、青羊蕨的种子；这是玉浆果、灵雾果，还能吃呢！还有龙舌青、蓝丝草的种子；这、这还有飞琼花的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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