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0章 没有希望，才是最可怕的
“闫颜玉！”
唐德忠在电话这头着急大喊，电话挂断了也反应不及。
还是他儿子快些重新拨通电话，却只有柜员接电话，
“您好，刚才一家人都跑出去了……”
“给我追去看！别让她做傻事，千万别让她做傻事，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只知道凶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颜玉，对不起，你回来，你快回来，我不骂你了，我不怪你了，我也不逼你放下了，我陪你一起承担，我陪你，呜……”
唐德忠吓哭了。
明明二十六年前也把人凶得哭着跑走，找了半天都找不着人，差点吓死。
今天又忘了，又这么凶她。
但其实她哪里有错，她只是放不下，她哪里有错。
都是他不敢跟她一起承担，都是他软弱无能。
要是今天他夫人有个三长两短。
他可怎么活。
唐德忠越哭越厉害，不管儿子怎么劝他都没用。
不知道哭了多久。
“铃铃铃！”
才传来电话铃声。
唐德忠赶紧接起电话，“颜玉，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爸，是我。”
是女儿。
唐德忠一听，更是急得哭起来，“丫头，你妈怎样了，她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
“爸，妈没事，孩子们正守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丫头你快去守着你妈，不用管我们这边了，快去吧，快去吧……”
“我等会就过去，爸，哥，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丫头突然说起有事拜托他们。
唐德忠抹干净眼泪，立即点点头，“嗯，你说吧，爸爸和你哥哥一定会做到的。”
都是直接答应，没有想会是什么事，当听到具体内容时，两人都怔住了。
“爸，哥，你们能不能帮忙收集二十六年前我婆婆出事前后的所有细节，不仅包括你们知道的，当时相关知情人员知道的都收集起来，只口述不用具体证据也可以，包括就像刚才您电话里说的，说贺司令发疯找他夫人，念叨的话都收集起来。妈暂时不能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但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猜想是错误的，那么我们就去找证据证明，用事实说话。”
“其实我不知道爸是在怕什么，无谓的希望固然能杀人，但没有希望，才是最可怕的。您难道希望万疆永远活在仇恨里？您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一旦仇恨起来会是什么样，现在确实还由我压着他，但等哪天，调查结果出来，他知道仇人是谁了，您觉得他会乖乖袖手旁观？”
“但我也不是为了怕他活在仇恨里，才用这个无谓的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也知道一旦最后结果仍然是不变的悲剧，对万疆以及他父亲来说会是多么致命的打击，我知道您是为了保护他们，真的谢谢爸这么替他们着想，宁愿这么责骂妈。但是爸，现在不一样了，跟二十六年前不一样了，现在事实证明万疆还活着，贺司令的儿子还活着，就在今天，就通过这部电话，他们两人相认了。那么您说，若是我婆婆还活着，得知这个公之于众的消息，会不会出现？若是不幸，我婆婆真的二十六年前就离世了，那么任何人都不会再怀揣无谓的希望，不会再因为有人提起我婆婆是否还活着的猜想，而如此谈之色变。到时，我拼了命也会保住他们，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闪失，请爸放心。”
“最后，我相信我的直觉，就像我相信我直觉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亲生女儿一样。”
这么多话，一直到最后一句，使得电话这头愣着听电话的人猛地一怔。
但却没有给他们反应消化的时间。
“爸，哥，我得走了，刚才的事拜托了，元宵节快乐，哥生日快乐，礼物我会让妈带回去的，让妈陪我们过节吧，拜拜。”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电话这头的两个人还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传来通报声，“报告司令，贺司令请您过去。”
两人才回过神。
唐德忠收拾好自己，拿起公务资料往外出。
走到门口，他儿子追出来，把他还没吃两口的饭菜拿给守卫兵提着。
唐德忠看着，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回头拉起他儿子，抱歉着笑笑，“走，儿子，爸爸带你过生日去。”
今天由于公事太忙了，完全不记得儿子生日。
他夫人早上忙着走，也忘了。
“爸，不用了，你吃了饭中午休息下，下午又要忙一下午。”
他儿子却这么懂事。
让唐德忠更惭愧，还是拉着儿子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回家给你做碗长寿面，吃完后，咱爷俩在家都休息一下，下午再忙。”
“可贺司令让您过去呢。”
他儿子还在不愿意。
“他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呀，他是老几呀，还不是因为他，闹得大家都鸡犬不宁。”
唐德忠没好气抱怨。
抱怨归抱怨，抱怨完了还是指着守卫兵手里提的饭菜吩咐，“去把这饭菜送给贺司令吃，别浪费了，告诉他我要回家陪儿子过生日，现在不过去。”
“是！”
守卫兵遵命快速跑走。
但在要下楼时，又停下，转向他们，笔直敬了个军礼，“唐团长，属下祝您生辰快乐！”
紧张说完，拔腿就赶紧跑了。
把心情乱糟糟的两个人倒是都逗笑了。
一起下楼往家里回。
只是沿路经过，遇到的同志都停下跟他们称呼后，无不都对着唐骁年加一句，“唐团长，属下祝您生辰快乐！”
让本来被逗笑了的人，又不耐烦了。
吓得后面的同志都不敢再说。
还是他们司令笑着鼓励他们，“没事，可以祝唐团长生辰，他没有那么吓人的，以后贺营长不在，你们都多多跟唐团长打好关系，说不定他就是你们未来的顶头上级呢。”
“是！属下们祝唐团长，未来的唐司令，生辰快乐！”
唐德忠的部队不说是最厉害的部队，那至少嘴巴甜是没有部队比得上的。
这不把他向来不喜于他们交流的儿子，也沿路祝贺得都习惯了，脸色没那么黑。
回到家后，唐德忠就到厨房忙着做长寿面。
他儿子就坐在客厅继续看着公务资料。
唐德忠让他歇一歇，也不听。
只能由着他。
长寿面做起来快，也没做其他配菜，就一些现成的小菜。
却让他儿子看着，就笑了，“爸，上次你给我做长寿面还是十八年前呢，当时你还不怎么会做饭，就跟现在差不多简单，我当时还嫌弃极了，说要您以后都别做了，结果当真十八年没做过，咯咯咯。”
儿子笑得开心，却声声都刺在唐德忠心里。
他忽略他儿子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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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德忠在电话这头着急大喊，电话挂断了也反应不及。
还是他儿子快些重新拨通电话，却只有柜员接电话，
“您好，刚才一家人都跑出去了……”
“给我追去看！别让她做傻事，千万别让她做傻事，都是我不好，都怪我只知道凶她，对不起，我错了，我错了，颜玉，对不起，你回来，你快回来，我不骂你了，我不怪你了，我也不逼你放下了，我陪你一起承担，我陪你，呜……”
唐德忠吓哭了。
明明二十六年前也把人凶得哭着跑走，找了半天都找不着人，差点吓死。
今天又忘了，又这么凶她。
但其实她哪里有错，她只是放不下，她哪里有错。
都是他不敢跟她一起承担，都是他软弱无能。
要是今天他夫人有个三长两短。
他可怎么活。
唐德忠越哭越厉害，不管儿子怎么劝他都没用。
不知道哭了多久。
“铃铃铃！”
才传来电话铃声。
唐德忠赶紧接起电话，“颜玉，我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爸，是我。”
是女儿。
唐德忠一听，更是急得哭起来，“丫头，你妈怎样了，她有没有事，有没有事啊？”
“爸，妈没事，孩子们正守着她。”
“那就好那就好，丫头你快去守着你妈，不用管我们这边了，快去吧，快去吧……”
“我等会就过去，爸，哥，我想拜托你们一件事。”
丫头突然说起有事拜托他们。
唐德忠抹干净眼泪，立即点点头，“嗯，你说吧，爸爸和你哥哥一定会做到的。”
都是直接答应，没有想会是什么事，当听到具体内容时，两人都怔住了。
“爸，哥，你们能不能帮忙收集二十六年前我婆婆出事前后的所有细节，不仅包括你们知道的，当时相关知情人员知道的都收集起来，只口述不用具体证据也可以，包括就像刚才您电话里说的，说贺司令发疯找他夫人，念叨的话都收集起来。妈暂时不能证明她的猜想是对的，但你们也没有证据证明她的猜想是错误的，那么我们就去找证据证明，用事实说话。”
“其实我不知道爸是在怕什么，无谓的希望固然能杀人，但没有希望，才是最可怕的。您难道希望万疆永远活在仇恨里？您知道他的脾性，知道他一旦仇恨起来会是什么样，现在确实还由我压着他，但等哪天，调查结果出来，他知道仇人是谁了，您觉得他会乖乖袖手旁观？”
“但我也不是为了怕他活在仇恨里，才用这个无谓的希望分散他的注意力，我也知道一旦最后结果仍然是不变的悲剧，对万疆以及他父亲来说会是多么致命的打击，我知道您是为了保护他们，真的谢谢爸这么替他们着想，宁愿这么责骂妈。但是爸，现在不一样了，跟二十六年前不一样了，现在事实证明万疆还活着，贺司令的儿子还活着，就在今天，就通过这部电话，他们两人相认了。那么您说，若是我婆婆还活着，得知这个公之于众的消息，会不会出现？若是不幸，我婆婆真的二十六年前就离世了，那么任何人都不会再怀揣无谓的希望，不会再因为有人提起我婆婆是否还活着的猜想，而如此谈之色变。到时，我拼了命也会保住他们，不会让他们有任何闪失，请爸放心。”
“最后，我相信我的直觉，就像我相信我直觉你们很快就能找到亲生女儿一样。”
这么多话，一直到最后一句，使得电话这头愣着听电话的人猛地一怔。
但却没有给他们反应消化的时间。
“爸，哥，我得走了，刚才的事拜托了，元宵节快乐，哥生日快乐，礼物我会让妈带回去的，让妈陪我们过节吧，拜拜。”
“嘟嘟嘟……”
电话挂断了。
电话这头的两个人还一动不动。
直到门口传来通报声，“报告司令，贺司令请您过去。”
两人才回过神。
唐德忠收拾好自己，拿起公务资料往外出。
走到门口，他儿子追出来，把他还没吃两口的饭菜拿给守卫兵提着。
唐德忠看着，眨了眨酸痛的眼睛，回头拉起他儿子，抱歉着笑笑，“走，儿子，爸爸带你过生日去。”
今天由于公事太忙了，完全不记得儿子生日。
他夫人早上忙着走，也忘了。
“爸，不用了，你吃了饭中午休息下，下午又要忙一下午。”
他儿子却这么懂事。
让唐德忠更惭愧，还是拉着儿子走，“耽误不了多少时间，我回家给你做碗长寿面，吃完后，咱爷俩在家都休息一下，下午再忙。”
“可贺司令让您过去呢。”
他儿子还在不愿意。
“他让我过去我就过去呀，他是老几呀，还不是因为他，闹得大家都鸡犬不宁。”
唐德忠没好气抱怨。
抱怨归抱怨，抱怨完了还是指着守卫兵手里提的饭菜吩咐，“去把这饭菜送给贺司令吃，别浪费了，告诉他我要回家陪儿子过生日，现在不过去。”
“是！”
守卫兵遵命快速跑走。
但在要下楼时，又停下，转向他们，笔直敬了个军礼，“唐团长，属下祝您生辰快乐！”
紧张说完，拔腿就赶紧跑了。
把心情乱糟糟的两个人倒是都逗笑了。
一起下楼往家里回。
只是沿路经过，遇到的同志都停下跟他们称呼后，无不都对着唐骁年加一句，“唐团长，属下祝您生辰快乐！”
让本来被逗笑了的人，又不耐烦了。
吓得后面的同志都不敢再说。
还是他们司令笑着鼓励他们，“没事，可以祝唐团长生辰，他没有那么吓人的，以后贺营长不在，你们都多多跟唐团长打好关系，说不定他就是你们未来的顶头上级呢。”
“是！属下们祝唐团长，未来的唐司令，生辰快乐！”
唐德忠的部队不说是最厉害的部队，那至少嘴巴甜是没有部队比得上的。
这不把他向来不喜于他们交流的儿子，也沿路祝贺得都习惯了，脸色没那么黑。
回到家后，唐德忠就到厨房忙着做长寿面。
他儿子就坐在客厅继续看着公务资料。
唐德忠让他歇一歇，也不听。
只能由着他。
长寿面做起来快，也没做其他配菜，就一些现成的小菜。
却让他儿子看着，就笑了，“爸，上次你给我做长寿面还是十八年前呢，当时你还不怎么会做饭，就跟现在差不多简单，我当时还嫌弃极了，说要您以后都别做了，结果当真十八年没做过，咯咯咯。”
儿子笑得开心，却声声都刺在唐德忠心里。
他忽略他儿子太久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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