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2
“老子也不喜欢你这挂的，社会姐。”
他下垂的眼敛，以及漆黑冷锐的瞳孔中倒现的自己让唐灵的心脏突地一跳。
蝉鸣在窗外此起彼伏的聒噪，郁热的空气中浮游着微小的粉尘颗粒，鼻腔里钻入前排男生汗液的气息。
半密闭的空间在此刻显得异常宁静，压得令人窒息。
所有看热闹的视线愈发暗戳戳地躁动起来，以至于磨蹭出火星，烧得唐灵后背冒出汗来。
本来一点儿也不稀罕他的喜欢，但在大庭广众下被这样说，也会觉得难堪。
不知不觉，她迎着他的视线，攥紧了拳头。
风扇在头顶一圈圈地卷动，送来轻爽微凉的柔风，唐灵雪白的脸颊边一缕碎发勾着细勾荡啊荡。
有几句美丽的中国话也堵在喉口跟着荡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要说不说的。
不说。
她不爽。
要说。
说什么呢？
老娘也不喜欢你这挂的，社会哥？
貌似已经说过了，就在刚才，某位网友兼她的粉头，已经替她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人唐女神就不喜欢你们那挂的，像收保护费的…”
不然再来一遍？
短短一两秒，没等她思考这么多，开学第一课结束的片尾曲合着徐诗的高跟鞋声在讲台一处响起。
教室里立马安静下来。
唐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瞅一眼他十分欠打的俊脸。
心说：行，惹了社会姐，你等着，总有一天。
徐诗：“课表和座位表一会儿班长晚自习上之前，来我办公室拿，然后贴在讲桌上。”
“现在是四点半，给住宿生一点时间收拾寝室，六点钟，准时上晚自习，上课之前座位都要挪好，东西都收好。现在先下课吧，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我办公室说…”
徐诗前脚刚迈出教室，后脚，教室里面的人就喧闹起来，三三两两聚成一团。
方才起哄的花衬衫和另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往后门外走，某一个吆喝：“刺哥，打球去啊…”
“人家要和新同桌说两句…急什么…”
“哎，一会去哪儿吃饭…”
刺铭从后面挨墙一边利落地捞了个篮球起来，放在手里熟练地转了两圈。
回身前，不明缘由地低头看了唐灵一眼。
他视力很好，她屏幕上，某聊天软件页面上的几行字清清楚楚落入眼底。
——狗日的，社会哥。老娘最讨厌社会哥。
——
七中原本是私立高中，专收分数线刚过中考线，家里有钱有势的学生。
赶上教育局改革，才把又垃圾又破烂的四中并进来。
人人心里虽然没说，但都暗暗怀着一种“新来这个学校的四中学生，不如七中的”的想法。
加上四中的人少，进来之后再一分班都打散了。
唐灵在七班没找到熟点儿的朋友。原本七中的学生也已经在班上有了固定的小团体。
她疲于结交新朋友。再者，她那个脾气，也就她那群铁朋友受得了。
唐灵独自在空荡荡的班上坐了一会儿，握着手机跟几个朋友聊了会儿天。
肚子里开始咕咕叫，她没办饭卡，便出了校门，随便进了一家小面馆叫了一碗红油小面充饥。
按照学校的安排，晚自习七点半下课之前，校门本应该是封闭的状态。
但今日是开学日，为了有些来学校帮孩子搬寝室的家长，学校特地在这个时间段打开了校门。
傍晚温热的夏风，将暗未暗的灰紫色天空，一轮明红的落日烧热人们一天中最后的激情。
唐灵坐在面店外的小桌上，翘着二郎腿，面朝校门口，来来往往年轻学生的身影在她眼前断续掠过，像一部青春题材的文艺电影。
嗦面嗦得起劲儿，一个影子忽地挡住她的视野，在桌上投出一块灰黑的阴影，唐灵抹了把嘴，抬眼一看。
平和的表情冷下来许多，眼皮也盖下来，像不认识那人一般。
“你没搬寝室吗？”男生问。
一成不变的温柔声线，曾经蛊惑住唐灵一时，现在也化成了不想再听的噪音。
唐灵瞥见他坐下来了，皱着眉心，握着筷子，语气很刺：“关你屁事，别跟我搭话。”
与此同时。
面店斜对面的网吧内。
端着刚泡上开水的快餐面的花衬衫丁不周慢慢吞吞穿过挡板，在坐下前往窗外瞅了一眼。
“哎，刺哥，那不你的社会姐同桌嘛。”
正打游戏的吴旗顿时来了精神，松开鼠标，脚一蹬地，转动电脑椅：“哦豁，让我看看我们的新班花…真是怎么看怎么漂…”
美女看得好好的，突然注意到坐美女对面的碍眼异性，吴旗语调一转：“对面小白脸谁？”
花衬衫放了泡面桶，仔细看了一会：“…四中的，唐灵前男票，好像叫穆之祈。”
“你咋知道？”
四中距离七中差了小半个南城那么远，也从没组过活动，篮球联赛什么都没，真、八竿子打不着。
花衬衫解释：“逛南城高中的帖子看到的，听说这男的成绩特别好，看人也长得白白净净的，谁晓得，居然劈腿。”
正敲键盘的刺铭动作顿止，眉一挑。
社会姐的前男友
…劈腿？
“…我有个发小是四中的，跟穆之祈一个班。他说当初还是那小白脸先追的唐灵，估计唐女神也中意那型的，看着像张白纸，纯情干净，两个人就谈了。结果没成想啊，男的居然先出轨，出轨对象还是唐灵的闺蜜…啧啧…”
“唐灵哪个闺蜜啊，现在应该到我们学校了吧。”
花衬衫想了一想，掏出手机搜索片刻，也没找出个所以然：“那不晓得，估计就是普通女生。”
吴旗点点头，也没再追问。
那朵野花没再校园贴里掀起波澜，估摸就是那小白脸偷摸搞的，被正主抓个现行，和平分手后，唐灵没过度追究，也没曝光小三名姓，算是在学校里给他们点儿面子。
花衬衫谨慎地敲了敲的电脑桌，又盯了半晌那小白脸。
穿着规矩的白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鞋子也白得惹眼，鞋边一圈水刚洗过般闪着光泽，仿佛都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
最关键是脸，碎杂的自然清爽短发，眉清目秀，不管对面女神说什么，什么表情，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又是递纸巾，又是扇风。
“啧啧…吴旗，你说我要穿那样式儿的，再把头发弄弄，皮肤抹白点，是不是唐女神也会瞧上我。”
吴旗看着他的夏威夷风花衬衫，呵呵直笑，“快算了吧你，别人穿那样是少年感，你穿那样是食堂打菜师傅。”
“我他妈去你妹的。”
“你说现在小姑娘怎么都喜欢那种型的，gay里gay气…”
“所以说，有人气的型都要出拐，追的小姑娘多了，小清新也变渣海王。”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白净的哥们搞出轨，穿黑丝的小姐姐被渣男劈腿。真是暴殄天物，长了一张海王脸，一天到晚被海王骗，这不是社会姐，是傻大姐好吧。”
吴旗高高挑起一边眉毛，热心建议道：“刺哥不救救你同桌？那么大一个大美女，眼看着就又要被渣男骗…”
“你不正好也分手，高二又闲。虽然说人家是不喜欢你那型的，但时间还长，今后的事，谁说得好呢…”
缓过约一秒钟。
一声冷笑荡过来。
这话多稀罕。
说得像谁要追她一样。
随着几声轻快的键盘敲击音，屏幕上倏尔亮出win的字样，刺铭后仰靠到电脑椅背。
从裤兜里摸出根烟，咬在唇间，却迟迟没有点燃。带着汗的发丝戳在眼帘，他神色带倦，眼皮也没什么力气，半眯着。
正是打了许久的篮球和网游，神经疲软时分，一句咬牙切齿的批判突然蹿入脑海。
——狗日的，社会哥，老娘最讨厌社会哥。
他唇角忽地扬出薄弧，眼睛里闪过几碎游戏界面的彩光，惺忪懒散地接上前话：“老子还看不上她，最烦穿黑丝的。”
“啧，不懂欣赏，黑丝多好看，又性感又那个啥…妖娆的…”
“学校是不是不准穿那个…”
“开玩笑，学校都不准女生穿膝盖以上的裙子好吗，今天开学，新校服还没下来，估计老师就没管吧。”
“卧槽，你看那小白脸都分手了，还敢摸我女神的头，恶心…”
刺铭没搭理他们。
从桌上摸起的火机打了几次也没打着火，他忽然有些躁，摘了烟，歪着脑袋盯着电脑。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
吴旗看得起兴，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呦，刺哥要去惩治渣男了？”
“买火。”刺铭冷淡地说。
走到前台，兼职的前台小姐姐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穿着荧光绿色的吊带，朝着高瘦冷帅的刺铭左侧右转抛了几个眼神。
“您好，要点什么？”语调也软趴趴的。
“打火机。”
“…要什么样的？”
“随便拿一个。”他说这话时，手肘撑在柜台上，侧转了些身子。
靠近门口的地方空调风小，这么一小会儿，汗便顺着脖子往下流，后背领口一块湿了，黑短袖更加贴身，削瘦精悍的身躯显露，压着这年纪蓬勃欲发的血气和荷尔蒙。
等待前台打开橱柜拿打火机这会儿，他漫不经心往门外方向投去一眼。
狗血剧情片里常见的抓马一幕在校门口的主大街上粉墨亮相。
只见那位穿黑丝的女侠朝着渣男，上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完长发一甩，头也不回往学校里走。
电光火石间就了结，刺铭眉毛一扬，本来也就当看场戏，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而就在他看清那小白脸恍惚若失的眼神以及脸上肉眼可见的红掌印后，不知道是被戳中那根笑筋，突然就虚声笑了出来。
磁哑的低音炮一波一波地响，胸膛小幅地震着。
“又是小情侣闹矛盾吧。这女生够狠，这么多人看着，说打就打，一点儿不手软。”前台小姐姐从底下拿了个绿色的打火机放在柜面上，也朝门外方向看。
刺铭慢悠悠扭回头，拿起打火机试了下火，嗓音里染着未消的笑意，闲闲道：“怪有趣儿的。”
回到座位，花衬衫握着手机一脸痴笑：“哥，座位表出来了，有人拍了发群里了。”
“你要不瞅瞅你未来两个月的同桌是谁？”
屏幕黑了屏，刺铭胡乱敲了几下键盘，缤纷多彩的游戏界面被重新点亮。
他都没瞅吴旗一眼，光听这“兴奋吃瓜群众专用看好戏”的语气，十有**，得是那位黑丝同学。
结果也没出意料，吴旗乐颠颠地说：“哥你和我们新班花坐同桌耶。”
“刚刚你没看见，那小白脸还打算抱唐灵，结果人家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啪啪直响，看来这段感情彻底没戏了啊。”
鉴于刚刚刺铭的一句“没兴趣”两个人就没再把跟唐灵有关的情情爱爱的话题扯到他身上，借着热劲儿聊了几句，就专注回去打游戏了。
时间也走得快，一晃就到了五点五十。
“要不今晚开黑，不去学校？”
“今儿不换位子嘛，东西还没移咧，徐老太婆不是说六点上晚自习前都要弄好嘛。”
“多简单的事，让副班帮忙移一下不就得了，反正也没几本书。”
他说着，动着手指，编辑消息。
一条没打完，只听见刺铭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带着一股子叼烟说话时的模糊味，轻描淡道：“不开黑，回学校。”
吴旗瞬间张大眼睛，盯着平日里逃课像喝水一样自然的刺铭，真心不解地问：“回去干嘛？”
刺铭顿了下，按灭烟头，似笑不笑地说：“找乐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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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在窗外此起彼伏的聒噪，郁热的空气中浮游着微小的粉尘颗粒，鼻腔里钻入前排男生汗液的气息。
半密闭的空间在此刻显得异常宁静，压得令人窒息。
所有看热闹的视线愈发暗戳戳地躁动起来，以至于磨蹭出火星，烧得唐灵后背冒出汗来。
本来一点儿也不稀罕他的喜欢，但在大庭广众下被这样说，也会觉得难堪。
不知不觉，她迎着他的视线，攥紧了拳头。
风扇在头顶一圈圈地卷动，送来轻爽微凉的柔风，唐灵雪白的脸颊边一缕碎发勾着细勾荡啊荡。
有几句美丽的中国话也堵在喉口跟着荡漾，上上下下，左左右右，要说不说的。
不说。
她不爽。
要说。
说什么呢？
老娘也不喜欢你这挂的，社会哥？
貌似已经说过了，就在刚才，某位网友兼她的粉头，已经替她把话说得清清楚楚。
“人唐女神就不喜欢你们那挂的，像收保护费的…”
不然再来一遍？
短短一两秒，没等她思考这么多，开学第一课结束的片尾曲合着徐诗的高跟鞋声在讲台一处响起。
教室里立马安静下来。
唐灵深深吸了一口气，瞅一眼他十分欠打的俊脸。
心说：行，惹了社会姐，你等着，总有一天。
徐诗：“课表和座位表一会儿班长晚自习上之前，来我办公室拿，然后贴在讲桌上。”
“现在是四点半，给住宿生一点时间收拾寝室，六点钟，准时上晚自习，上课之前座位都要挪好，东西都收好。现在先下课吧，有什么问题可以来我办公室说…”
徐诗前脚刚迈出教室，后脚，教室里面的人就喧闹起来，三三两两聚成一团。
方才起哄的花衬衫和另几个男生抱着篮球往后门外走，某一个吆喝：“刺哥，打球去啊…”
“人家要和新同桌说两句…急什么…”
“哎，一会去哪儿吃饭…”
刺铭从后面挨墙一边利落地捞了个篮球起来，放在手里熟练地转了两圈。
回身前，不明缘由地低头看了唐灵一眼。
他视力很好，她屏幕上，某聊天软件页面上的几行字清清楚楚落入眼底。
——狗日的，社会哥。老娘最讨厌社会哥。
——
七中原本是私立高中，专收分数线刚过中考线，家里有钱有势的学生。
赶上教育局改革，才把又垃圾又破烂的四中并进来。
人人心里虽然没说，但都暗暗怀着一种“新来这个学校的四中学生，不如七中的”的想法。
加上四中的人少，进来之后再一分班都打散了。
唐灵在七班没找到熟点儿的朋友。原本七中的学生也已经在班上有了固定的小团体。
她疲于结交新朋友。再者，她那个脾气，也就她那群铁朋友受得了。
唐灵独自在空荡荡的班上坐了一会儿，握着手机跟几个朋友聊了会儿天。
肚子里开始咕咕叫，她没办饭卡，便出了校门，随便进了一家小面馆叫了一碗红油小面充饥。
按照学校的安排，晚自习七点半下课之前，校门本应该是封闭的状态。
但今日是开学日，为了有些来学校帮孩子搬寝室的家长，学校特地在这个时间段打开了校门。
傍晚温热的夏风，将暗未暗的灰紫色天空，一轮明红的落日烧热人们一天中最后的激情。
唐灵坐在面店外的小桌上，翘着二郎腿，面朝校门口，来来往往年轻学生的身影在她眼前断续掠过，像一部青春题材的文艺电影。
嗦面嗦得起劲儿，一个影子忽地挡住她的视野，在桌上投出一块灰黑的阴影，唐灵抹了把嘴，抬眼一看。
平和的表情冷下来许多，眼皮也盖下来，像不认识那人一般。
“你没搬寝室吗？”男生问。
一成不变的温柔声线，曾经蛊惑住唐灵一时，现在也化成了不想再听的噪音。
唐灵瞥见他坐下来了，皱着眉心，握着筷子，语气很刺：“关你屁事，别跟我搭话。”
与此同时。
面店斜对面的网吧内。
端着刚泡上开水的快餐面的花衬衫丁不周慢慢吞吞穿过挡板，在坐下前往窗外瞅了一眼。
“哎，刺哥，那不你的社会姐同桌嘛。”
正打游戏的吴旗顿时来了精神，松开鼠标，脚一蹬地，转动电脑椅：“哦豁，让我看看我们的新班花…真是怎么看怎么漂…”
美女看得好好的，突然注意到坐美女对面的碍眼异性，吴旗语调一转：“对面小白脸谁？”
花衬衫放了泡面桶，仔细看了一会：“…四中的，唐灵前男票，好像叫穆之祈。”
“你咋知道？”
四中距离七中差了小半个南城那么远，也从没组过活动，篮球联赛什么都没，真、八竿子打不着。
花衬衫解释：“逛南城高中的帖子看到的，听说这男的成绩特别好，看人也长得白白净净的，谁晓得，居然劈腿。”
正敲键盘的刺铭动作顿止，眉一挑。
社会姐的前男友
…劈腿？
“…我有个发小是四中的，跟穆之祈一个班。他说当初还是那小白脸先追的唐灵，估计唐女神也中意那型的，看着像张白纸，纯情干净，两个人就谈了。结果没成想啊，男的居然先出轨，出轨对象还是唐灵的闺蜜…啧啧…”
“唐灵哪个闺蜜啊，现在应该到我们学校了吧。”
花衬衫想了一想，掏出手机搜索片刻，也没找出个所以然：“那不晓得，估计就是普通女生。”
吴旗点点头，也没再追问。
那朵野花没再校园贴里掀起波澜，估摸就是那小白脸偷摸搞的，被正主抓个现行，和平分手后，唐灵没过度追究，也没曝光小三名姓，算是在学校里给他们点儿面子。
花衬衫谨慎地敲了敲的电脑桌，又盯了半晌那小白脸。
穿着规矩的白衬衫，浅蓝色的牛仔裤，鞋子也白得惹眼，鞋边一圈水刚洗过般闪着光泽，仿佛都能闻到洗衣液的清香。
最关键是脸，碎杂的自然清爽短发，眉清目秀，不管对面女神说什么，什么表情，总是带着温和的笑，又是递纸巾，又是扇风。
“啧啧…吴旗，你说我要穿那样式儿的，再把头发弄弄，皮肤抹白点，是不是唐女神也会瞧上我。”
吴旗看着他的夏威夷风花衬衫，呵呵直笑，“快算了吧你，别人穿那样是少年感，你穿那样是食堂打菜师傅。”
“我他妈去你妹的。”
“你说现在小姑娘怎么都喜欢那种型的，gay里gay气…”
“所以说，有人气的型都要出拐，追的小姑娘多了，小清新也变渣海王。”
“真是人不可貌相，这么白净的哥们搞出轨，穿黑丝的小姐姐被渣男劈腿。真是暴殄天物，长了一张海王脸，一天到晚被海王骗，这不是社会姐，是傻大姐好吧。”
吴旗高高挑起一边眉毛，热心建议道：“刺哥不救救你同桌？那么大一个大美女，眼看着就又要被渣男骗…”
“你不正好也分手，高二又闲。虽然说人家是不喜欢你那型的，但时间还长，今后的事，谁说得好呢…”
缓过约一秒钟。
一声冷笑荡过来。
这话多稀罕。
说得像谁要追她一样。
随着几声轻快的键盘敲击音，屏幕上倏尔亮出win的字样，刺铭后仰靠到电脑椅背。
从裤兜里摸出根烟，咬在唇间，却迟迟没有点燃。带着汗的发丝戳在眼帘，他神色带倦，眼皮也没什么力气，半眯着。
正是打了许久的篮球和网游，神经疲软时分，一句咬牙切齿的批判突然蹿入脑海。
——狗日的，社会哥，老娘最讨厌社会哥。
他唇角忽地扬出薄弧，眼睛里闪过几碎游戏界面的彩光，惺忪懒散地接上前话：“老子还看不上她，最烦穿黑丝的。”
“啧，不懂欣赏，黑丝多好看，又性感又那个啥…妖娆的…”
“学校是不是不准穿那个…”
“开玩笑，学校都不准女生穿膝盖以上的裙子好吗，今天开学，新校服还没下来，估计老师就没管吧。”
“卧槽，你看那小白脸都分手了，还敢摸我女神的头，恶心…”
刺铭没搭理他们。
从桌上摸起的火机打了几次也没打着火，他忽然有些躁，摘了烟，歪着脑袋盯着电脑。
过了一会儿，他站起身。
吴旗看得起兴，被他突然的举动弄得摸不着头脑：“呦，刺哥要去惩治渣男了？”
“买火。”刺铭冷淡地说。
走到前台，兼职的前台小姐姐和他们差不多年纪，穿着荧光绿色的吊带，朝着高瘦冷帅的刺铭左侧右转抛了几个眼神。
“您好，要点什么？”语调也软趴趴的。
“打火机。”
“…要什么样的？”
“随便拿一个。”他说这话时，手肘撑在柜台上，侧转了些身子。
靠近门口的地方空调风小，这么一小会儿，汗便顺着脖子往下流，后背领口一块湿了，黑短袖更加贴身，削瘦精悍的身躯显露，压着这年纪蓬勃欲发的血气和荷尔蒙。
等待前台打开橱柜拿打火机这会儿，他漫不经心往门外方向投去一眼。
狗血剧情片里常见的抓马一幕在校门口的主大街上粉墨亮相。
只见那位穿黑丝的女侠朝着渣男，上手就是一记耳光，扇完长发一甩，头也不回往学校里走。
电光火石间就了结，刺铭眉毛一扬，本来也就当看场戏，脸上没什么表情。
然而就在他看清那小白脸恍惚若失的眼神以及脸上肉眼可见的红掌印后，不知道是被戳中那根笑筋，突然就虚声笑了出来。
磁哑的低音炮一波一波地响，胸膛小幅地震着。
“又是小情侣闹矛盾吧。这女生够狠，这么多人看着，说打就打，一点儿不手软。”前台小姐姐从底下拿了个绿色的打火机放在柜面上，也朝门外方向看。
刺铭慢悠悠扭回头，拿起打火机试了下火，嗓音里染着未消的笑意，闲闲道：“怪有趣儿的。”
回到座位，花衬衫握着手机一脸痴笑：“哥，座位表出来了，有人拍了发群里了。”
“你要不瞅瞅你未来两个月的同桌是谁？”
屏幕黑了屏，刺铭胡乱敲了几下键盘，缤纷多彩的游戏界面被重新点亮。
他都没瞅吴旗一眼，光听这“兴奋吃瓜群众专用看好戏”的语气，十有**，得是那位黑丝同学。
结果也没出意料，吴旗乐颠颠地说：“哥你和我们新班花坐同桌耶。”
“刚刚你没看见，那小白脸还打算抱唐灵，结果人家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得啪啪直响，看来这段感情彻底没戏了啊。”
鉴于刚刚刺铭的一句“没兴趣”两个人就没再把跟唐灵有关的情情爱爱的话题扯到他身上，借着热劲儿聊了几句，就专注回去打游戏了。
时间也走得快，一晃就到了五点五十。
“要不今晚开黑，不去学校？”
“今儿不换位子嘛，东西还没移咧，徐老太婆不是说六点上晚自习前都要弄好嘛。”
“多简单的事，让副班帮忙移一下不就得了，反正也没几本书。”
他说着，动着手指，编辑消息。
一条没打完，只听见刺铭懒洋洋的声音飘过来，带着一股子叼烟说话时的模糊味，轻描淡道：“不开黑，回学校。”
吴旗瞬间张大眼睛，盯着平日里逃课像喝水一样自然的刺铭，真心不解地问：“回去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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