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四十七章_春未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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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云沧城离南阳并不算远。

  因此阿月走了不过几日便回到了云沧。

  尽管来之前心里已经有所准备了,可现实还是令她没想到。

  原先以为那些人中毒根源是城外那条溪流,因此在离开时魏王曾叮嘱云沧别驾,让对方记得告知城中百姓不要再饮用城外那条溪流所流入城水。

  同时还留下人协同云沧城内守卫一道调查。

  原以为这回回来了,会有所进展。

  谁知什么都没查到便罢了,城中百姓情况也愈发严重。

  几乎每三户人家里便有一人是中了毒而性情大变。

  而性情大变人也会变得十分凶残,一般人无法制服,只能靠着云沧州府守卫,守卫毕竟是有限,不能挨家挨户去看着那些中了毒人。

  因此云沧别驾便下令,将那些性情大变人全都集中起来,同时征集了城中一处富商住宅,把那些人全都放在宅子里,再由守卫日夜守着。

  这样也便于太医署和尚药局人问诊查看。

  只是京城派来人诊治了多日,会诊开出方子也只能暂且延缓这些人症状,而无法根治。

  至于中毒根源,他们也曾怀疑过是城外溪流,可无论去多少回,都没发现任何不对劲之处。

  正因查不出问题,城中百姓便觉得,让他们不喝那溪流中水,简直是无稽之谈。

  多数人家中饮用水都是从那溪流中来,若让他们不喝那水,他们便只能去城外几十里地方挑水,一来一回少说也要一个白日功夫,谁能长久接受?

  于是禁令下达一段时日后,城中百姓便开始无视州府之令,重新开始饮用起那溪流水来。

  如此情况下,云沧别驾也没辙。

  原本他是照着魏王离开前吩咐,叫了守卫配合魏王羽卫一道调查那溪水,可眼下过去这么多日,什么没查出来不说,城中百姓反而越来越多人中毒。

  那集中管理中毒之人宅邸,人也越来越多,因着都是些性子极度暴躁人,若想压得住,便要派更多守卫。

  否则便会出乱子。

  而因着这原因,云沧别驾不得不将原先派出去调查守卫全都召回,让他们去守着那些中毒之人。

  至此,云沧城中中毒一事根源便又查不出来了。

  直到阿月回到云沧城,见到是比先前更糟情况,和毫无进展调查。

  好在她这次回来是带着丁先生炼制药来,比起先前束手无策,眼下至少多了些希望。

  到了云沧城后,阿月第一时间便是带着卫三和紫苑去了云沧别驾府上。

  这位别驾她上回曾见过,那时是跟着魏王一道见。因此云沧别驾听得是魏王身边人回来了,便忙亲自迎了出来。

  而一段时日不见,云沧别驾显然要憔悴许多。

  整个人肉眼可见地瘦了一圈,官服穿在身上都显得有些不合身了,而他眼下则是明显能看出来乌青,显然这些日子都不能安眠。

  “阿月姑娘请。”云沧别驾先前曾见过魏王和阿月相处情况,因此也知道王爷十分礼遇这位姑娘,连带着他也对阿月很是礼貌。

  阿月身后跟着紫苑和卫三,两人一个亦步亦趋,一个沉默不言。

  云沧别驾对他们两个都有印象,因此也没多问。

  直到入了正厅落座后,云沧别驾才开口问了句:“王爷是还没赶到吗?”

  他并不知道南阳城事,只是以为魏王比阿月他们晚到罢了。

  阿月便道:“王爷在接了圣旨,眼下领了军衔带兵去了。”

  云沧别驾闻言一愣。

  “带、带兵?大恒有战事了?”

  阿月今日来另一个目就是将库高国计划告知云沧别驾,因而闻言也不遮掩,直接将一切和盘托出。

  她告诉对方库高国原是打算先占了南阳,再趁着云沧城中怪症无法收拾时一举攻破,之后彻底对大恒宣战。

  “王爷被认命为右将军,眼下暂时是来不了云沧城了。”末了了阿月道,“不过大人不必担忧,先前我们在南阳城已经找到解毒之法,我此番回云沧,便是带着解药来。”

  那云沧别驾原本听了阿月话还十分震惊和担忧,只因如今云沧城内情况确实一日坏过一日,若还没有赢多之法,任由其一直恶化,后果不堪设想。

  因此当听得阿月最后那句后,他才稍稍放下心来。

  “阿月姑娘,不知你带回来是怎样解药,果真能解了云沧城之困吗?”

  阿月听得出来对方言语之间迟疑,毕竟京城中太医署和尚药局人都对此毒束手无策,如今她忽然出现,说有了解药,确实很难说服于人。

  于是略想了想,她开口道:“药是否有效,不是我三言两语便能说明白,大人可以拿了药去,让太医署并尚药局人先看了,确认无害后,再找人试药,若果真有效,届时再大力推广也不迟。”

  那云沧别驾就是这么个想法,但碍于阿月是代表了魏王来,自己不便开口,谁知对方竟如此明事理,因而忙着道:“阿月姑娘说得在理,那你看这药……”

  阿月于是看了紫苑一眼,对方便心领神会地从随身带着包袱中拿出一个小瓷瓶。

  “大人,这里面是两人份解药。”阿月说着,眼见对方接过那小瓷瓶后,她才又道,“还有句话要提醒大人,眼下城中情况越来越糟,南阳城外库高国虎视眈眈,且如今中毒根源还未查出,解毒一事实在不宜再拖,大人以为呢?”

  那云沧别驾闻言便道:“阿月姑娘说得对,这药本官过会儿马上叫人送去给太医署和尚药局人瞧,只要确定无害,便立时三刻拿去让人先试。”

  至于究竟有没有用,眼下已经没时间想了。

  只要吃了不会让中毒之人情况恶化便好。

  阿月也知道,这样是最好方法,毕竟不可能要求对方无条件信任她。

  因此又说了几句后,便要起身离开。

  云沧别驾见状也跟着起身,说要送她出去。

  结果两人刚走了没两步,便有仆从来回话,说尚药局司医眼下来了府上,说是有事要商议。

  别驾听后心想正好,可以让阿月和尚药局人见上一见,也好赶紧看看那药究竟怎么样。

  于是他便转过头问阿月。

  “阿月姑娘,你看……正好尚药局司医来,不如你们见一面,届时关于这药情况,你也好跟他说明。”

  云沧别驾这话刚说完,紫苑便忙着开口。

  “不行,我们姑娘是王爷身边人,怎么能谁都见?”

  而卫三虽不说话,但也往前走了两步,显然并不赞成那别驾提议。

  云沧别驾这才反应过来紫苑话中意思,因而忙着道:“是本官鲁莽了。”

  不过阿月却没想这么多。

  她甚至觉得紫苑和卫三反应有些奇怪。

  但也没多说。

  “我不过一届百姓,若是我将那药给了尚药局人,只怕对方会信不过,倒不如大人您拿去,届时再说是王爷送过来便是。”

  云沧别驾闻言便忙着应了。

  之后便知会那来回话仆从,让他将司医带至另一侧花厅,他本人自亲自送了阿月离开。

  因离开时走是另一道门,阿月和那司医便也没见着。

  直到出了云沧别驾府门,阿月才看向紫苑。

  “方才为何忽然拦着不让我见那尚药局人?”

  她看得出来,紫苑是因着听见尚药局几个字才反应这么激烈。就连旁边一直没开口卫三也和紫苑一样,一副不赞同她和那司医见面模样。

  紫苑原以为方才她没计较,这事便算过去了。

  谁知出来之后,对方竟直接逮住她问,这让她一时愣住,不知该怎么回答。

  阿月见她不开口,便知问不出来,因此转而看向一旁卫三。

  “卫三,你说。”

  卫三同样也沉默着不作声。

  阿月见状忽然笑了一声。

  “能让你和紫苑同时拦着我,却又不说原因,想来也只有王爷吩咐了。”

  只是魏王为什么要下这样命令,便不好说了。

  而完全没想到她会一下就猜出来紫苑听了后,整个人又是一懵。

  “姑娘……”她开口,试图说什么挽回一下,结果发现自己脑子空空,也想不到合适措辞。

  而一旁卫三则更不用说了,他这样沉默寡言人,向来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好在阿月也不打算在这事上纠缠,猜出个大概后,便没再往下问,反而道:“趁着眼下城中守卫都没空,我们去城外溪流看看。”

  说着便转身,往城外方向走去。

  而身后紫苑见状先是看了卫三一眼,接着低声道:“卫三,这……这不算是我们说吧,是姑娘自己猜出来!”

  她可不愿到时再见王爷时因此而被治罪。

  卫三见她这副胆小谨慎模样,沉默半晌,最终开口说了句。

  “若是王爷问起,你就说是我告诉阿月姑娘。”

  言下之意便是要一人担了罪责。

  而紫苑听后双眼微睁,似乎又想了想,最终道:“算了,怎么能让你一个人受罚。”

  两人正说着,便见前面已经走出好一段路阿月回过头来喊了一声。

  “还不走吗?”

  “这就来!”紫苑忙应了声,接着拉着卫三便赶了上去。

  而卫三就这样任由她拉着自己,没有挣脱。

  此时云沧别驾府上,他和那上门求见尚药局司医两两对坐,此时正认真地看着对方。

  原来方才他已经将阿月给那瓷瓶交给了司医,还告诉了对方这是魏王在南阳城找到解药,想让司医瞧瞧。

  那司医这些日子为了医治云沧城那些中毒之人,和自己同僚不知费了多少功夫。

  可日熬夜熬,想尽法子,也只能开方子延缓那些人症状,旁什么也没能成功。

  今日来找云沧别驾,也是想让对方再上书一封发回京城,请天子再派更多人手来。

  谁知这别驾一见面,便给了他一个瓷瓶,说这里面是解毒解药。

  若非他同时还提了句这是魏王殿下派人送来,这位司医只怕早就将这瓷瓶丢到一边了。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相信这瓷瓶里药能解眼下云沧城那些人毒。

  尤其是再问了云沧别驾这药究竟是怎么来,又用了哪些药材,而对方又一问三不知后。

  “大人,恕我直言,这毒棘手程度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些日子尚药局和太医署一道研究了许多回,都没能研制出解药,你怎么能确定这么一瓶小小药便能解了云沧城之困?”

  云沧别驾便道:“本官也知此事不容易,但……怎么也是魏王殿下派人送来药,司医先看看究竟如何再做决断也不迟。”

  那司医见云沧别驾十分坚持,便也不说其他,答应了先看看这药究竟怎么样。

  只是心中还是认为是没什么希望。

  可当他将瓷瓶打开,把里面药倒在手中,又细细观察了一番后,脸上神色从一开始随意,逐渐变得认真起来。

  研究了半会儿后,他似乎为了确认什么一般,再次打开瓷瓶,把里面药全都倾倒出来,放在跟前桌面之上。

  “司医,你这是……”云沧别驾见状有些不解,可他刚说了几个字,对面人便打断了他。

  “等等,别说话。”

  说着那司医便再次忍着研究起那些药来。

  他看得认真,倒让别驾不好轻易打扰他。

  好半天后,才见他忽然抬头。

  “大人,这药还有吗?”

  云沧别驾看见他眼中灼热,一时愣住。

  “有倒是有……只是本官这里暂且只有这么些,那送药来人待我们这边确认无害后,可先找人试药,最终再决定是否要给所有人用。”

  那司医闻言便赶紧道:“这药不仅无害,反而真有可能解了那些人毒。”

  别驾:“果真?”

  司医胡乱点了点头,接着方才放在桌上药尽数收起,小心地放回那瓷瓶中。

  “我现在就去找人试药,还请大人早些将剩下药拿到,若能成功,云沧之困便可解了。”

  说着起身匆匆离开。

  而留在后面云沧别驾回过神来后,也忙着喊了声。

  “等等,本官和你一道去!”

  最后结果自然是那药极为有效,试药之人不过两三日便解了中毒征兆,慢慢恢复起来。

  因此云沧别驾几日后便忙着叫人去找阿月三人,想要赶紧将剩下药拿到。

  阿月在云沧城待了两个多月,期间除了将自己带来药交给云沧别驾外,她大部分精力都用在了调查中毒根源上。

  期间云沧别驾也叫人来跟她说过,尚药局和太医署人想跟她见一面。

  因为听说这药是她参与炼制出来。

  可阿月觉得没必要。

  因为解药本身配方她也不知道,丁先生在炼药过程中虽不瞒着她,可有些独特炼药手法,和其中有极为极特殊药材,阿月根本就没见过,也学不会。

  和宫中司医见了面她也回答不出那些人想知道内容。

  倒不如不见。

  她更想做,是查清楚云沧城中毒根源。

  只可惜,她在云沧停留这么久,也没能查到一丝头绪。

  城外那条溪她瞧过许多回了,始终没能发现里面有什么不对劲。

  而城中别可以之处也都看过,全都没有问题。

  可阿月却并不觉得灰心。

  因为她在那些中毒之人恢复后,曾请求云沧别驾做过调查,最终得出结论果然如她所想。

  那些性情大变人无一例外都是引用过城外溪流水。

  且时间也恰好对上。

  于是她便还是将心思放在城外。

  一日查不出便两日,两日查不出便继续。

  这日,她又带着紫苑还有卫三沿着那溪水慢慢走着,时不时还停下来看着什么。

  那溪水两边土,水里石头,水边杂草,都是她先前曾看过无数遍。

  如今正值初夏,尽管天气并没有这么热,但日光照射下来,也还是有些刺眼。

  也正因为这阳光,倒将原本就清澈溪流照得愈发干净见底,就连里面幽绿水草都叫人一览无遗。

  阿月边走边看,手中还拿着一封信。

  那是魏王半月前写给她信,昨日才送到她手上。

  信中说出征大军先遣部队已经到了南阳城外,由一位副将带着,而他眼下入了军营,因着元帅还在路上,便由他先暂时领导那万余人先遣部队。

  而库高国那边原本已经发现了先前事不过是他们计谋而已,便想着干脆趁着大恒尚未反应过来时强攻,便派出部分兵力打算攻城,谁知先遣部队到来,一下打乱库高国攻城计划。

  那派出士兵便有部分来不及逃走,被大恒这边俘虏。

  这样一来,库高国野心彻底暴露,也就干脆不再遮遮掩掩,直接调集大军,在南阳城外两国边境之处和大恒形成对阵之势。

  库高毕竟还是有些谨慎,眼下见了大恒之军,一时也弄不清楚究竟来了多少人,又究竟是谁领兵指挥,便暂时没再有所动作。

  魏王还在信中告诉阿月,再有半月名威将军便会带着余下大军到来,届时他们应对起库高便有把握得多。

  【如今只望大军早日到来,否则库高知晓我军目前底细后,只怕会有所应对。】

  信中最后一段,魏王还特意写了自己目前所担心情况,就怕库高国知道大恒眼下到不过一万人。

  不过阿月看了成信时间,是半月前,也就是说,如果顺利,眼下主帅也已经带着大军到了。

  尽管她也很想去南阳,在两军对垒之际进行一番实战。

  可眼下云沧她还离不开,至少要先查出究竟是什么原因才行,否则城中如今还是有人在不断中毒,那解药也不是无穷无尽。

  正想着,她已经走到了溪流上游很远地方。

  身后跟着紫苑追着她步子都有些气喘吁吁,倒是卫三看上去没什么变化,还是一样面无表情。

  阿月见紫苑这副模样,不由地出言调侃。

  “才走了这么几步便累成这样?紫苑,你这身体素质瞧着不是很好,日后叫卫三多带你练练,你看他,面不红气不喘。”

  紫苑闻言调整了好几下呼吸,才开口道:“姑娘,您方才走多快您自己没发现吗?我都是一路跟着小跑过来!”

  阿月闻言一愣。

  “是吗?我刚才走得很快?”

  紫苑重重点头,还不忘拉上旁边卫三:“卫三你说是不是!”

  阿月便看向卫三,半刻后果见对方缓缓点了下头。

  “确实有点快。”

  阿月便笑了。

  “好吧好吧,我问题。”她道,“既然这样,你在这里休息一下,我们等会再继续。”

  说着指向前方约莫十步开外一棵树,示意紫苑去那里休息一下,也好遮遮荫。

  紫苑闻言忙应了一声,接着强打起精神往那树下走去。

  阿月便也跟着她一道过去。

  两人在树下找了处相对干净地方坐下后,还开口招呼卫三一道。

  不过卫三没有理会。

  他只是站在两人不远不近地方,单手按着佩剑,观察着四周。

  显然在护卫着两人。

  阿月见状笑着摇摇头,正要说什么时,忽然一片叶子落了下来,恰好被她接住。

  “真有意思,眼下不过初夏,怎么这树上叶子就已经枯黄了,我记得前几日来时好像还没有……”

  她原本只是随口说上这么一句,可说到最后时,却似乎意识到什么,逐渐收声,接着拿着那叶子细细看了起来。

  紫苑不明白她为何忽然变得认真起来,想要问,却在看见她微微蹙起眉心后将心中话咽了回去。

  阿月看着手中树叶,枯黄而干燥,叶片上似乎被什么腐蚀了一般,细小脉络清晰可见,看着又不像是自然产生,而想到眼下不过初夏,这叶子便成了这模样,阿月便又抬头,果见整棵树叶子似乎都是这样,显然不正常。

  她于是又顺着茂密树叶枝丫看去,发现这棵树有很大一部分叶子是延伸到了身边那溪流之上。

  此时,有微风吹过,将树叶吹簌簌作响,有许多枯黄树叶便顺着风被垂落,在空中打了个几个旋,最终掉落在溪水之中,而溪水潺潺,很快便将那些叶子带走,叶子也就顺着清澈水往下游飘去。

  “叶子、枯黄、初夏……”阿月喃喃念着这几个字,最终似是想到什么。

  “姑娘,您去哪儿啊?!”

  身后紫苑见她起身,忙喊了一声。

  “回城里!”阿月便说便在树下捡了好些叶子,接着转身毫不犹豫地往云沧城内走去。

  紫苑见状也赶紧起来跟了上去。

  回到云沧城阿月,直接把那些叶子交给卫三。

  “卫三,你带着这些去找云沧别驾,请他让还留在城中尚药局人查查这些叶子上面是否有滇筠痕迹。”

  原本阿月也可以自己去。

  但不知怎,在猜到魏王不想让她接触尚药局人后,她便自己也没去和那些人见面打算了。

  于是让卫三替她去做这件事。

  而卫三是魏王羽卫,又素来沉默寡言,从不问多余事,因此在听了阿月要求后,二话不说,接过树叶便离开了这里。

  阿月则看着他背影,心中想法百转千回。

  她原以为今日等不到卫三回来自己定然睡不着,可没想到另一个消息到来,让她恨不得立时三刻离开云沧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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