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他真的很好_病娇厂督的小宫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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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他真的很好

  用完早膳,梁寒照旧去朝房,见喜正打算回永宁宫。

  走之前,梁寒拉住她衣袖,她转过身朝他眨眨眼,“怎么啦,厂督?”

  梁寒贪恋地再望她一眼,揉揉她脸颊,头一回有种不想上朝冲动。

  横竖昨儿也疏懒了,大白日不上衙门,陪姑娘回屋睡觉,大清早不去养心殿去,也不在朝房候着,却同她在宫外吃馄饨。

  这么些年勤勤恳恳,没想到还有如此懈怠时候。

  他苦笑了下,仔细想想,竟也能品出甜津津滋味来。

  她一双眼睛乌溜溜地在他身上打转,看得他不自在起来,沉吟许久,终于开口道:“贤妃娘娘那头,你有工夫劝劝她,陛下身子无碍,此事也与她无关,让她不必挂怀,更无须懊恼,这样日子不会太久。”

  见喜点点头,将这话原封不动地说与贤妃听。

  这两日,贤妃一直在佛龛前祈福。

  宫里人出不去,外面消息进不来,连陛下消息都打探不到,听到这话方才安心下来。

  见她面容透出疲惫之色,想来这几日担心陛下病情,忧思过度,见喜又劝道:“娘娘不用自责,厂督都说这事有蹊跷,陛下不会怪娘娘。”

  暖阁内遣退了所有人,连秋晴也在外面候着,见喜这才放心大胆地笑说:“上元节那晚,我在街上看到陛下和娘娘啦。”

  贤妃讶异地张了张口,脸颊在晃眼烛光下微微泛出薄红。

  见喜心里有些小小窃喜,还有些艳羡,知道娘娘不会因这个生气,又道:“陛下和娘娘都穿着老百姓衣裳,看起来好生般配!陛下看娘娘眼神也都是含着笑,真好,就像寻常人家夫妻一同出来逛花灯。”

  贤妃原本还有些窘迫,听她这样说竟被逗笑:“小丫头不懂,别胡说。”

  出宫之事瞒得很紧,原以为足够小心翼翼,却不想惊动了太后。

  妃嫔出宫实在太过逾矩。一入宫门深似海,便是皇后、太后也不能轻易翻过这堵墙。

  她轻轻叹了声,望着佛龛前烛光晃神儿。

  陛下向来稳重,每每见她却像个忙手忙脚毛头小子,此番出宫亦是他主意,无他,只是想带她一同看看外头繁华热闹。

  热闹,谁不喜欢呢?

  只是进宫之前囿于闺房,而后困于深宫,寂于佛前,早已经忘了热闹是什么模样,也从来不敢痴想。

  他说:“姐姐,我带你去看可好?”

  如若不是后来出了事,那应该是一个让人难忘夜晚。

  这么些年,瞧见只有佛前青灯,后来看到乾清门前巧夺天工鳌山灯,原以为此生能见热闹仅限于此,可一出宫门,方知红墙之外凡尘世界还有那样笙歌鼎沸。

  久旷心被喧嚣激越锣鼓声敲打过后,似乎重新跳动了起来,这让她对世间繁华有了不一样认识。

  他说:“姐姐笑起来很美,要多笑一笑,我说不是在宫中面对所有人时,那种惯常温婉笑,而是真正悦纳自己,热爱尘世,开怀露齿笑。”

  暖黄灯光映照出他眉宇间落寞,又听他长叹一声,“有时候真不知当皇帝好是不好,这个位置,也许是天梯,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许是沉重枷锁,将我你都困在紫禁城里了。”

  ……

  默了一会儿,忽然想起重要事,她回神来望着见喜:“除夕那晚可有受伤?听闻你被皇后人带走了,督主为了此事震怒,处置了坤宁宫五名宫人,可有此事?”

  见喜点了点头,“她们合伙欺负我,幸好厂督来得及时,可他……太凶了,竟将她们全都……”

  她不想让娘娘担心,可想到那一晚场景仍有余悸,有时候一闭眼,还能想到苏锦双目圆瞪模样,地毯浸泡在血水中,那双白嫩嫩手就那么砍落在眼前……

  她浑身打了个哆嗦,尾音越来越弱,不敢再往下说。

  贤妃瞧见了她面上恐惧之色,叹了口气,拍了拍她肩膀:“抱歉,见喜。如若不是本宫,他们也不会对永宁宫如此怒目切齿,更不会想到伤害你。督主行事狠辣,即便是救你,也把你吓坏了吧。”

  她拉着见喜到一旁暖塌坐下,道:“这里无人,你给本宫瞧瞧伤在哪了,严不严重。”

  见喜按了按领口,有些不大好意思。

  贤妃和声道:“无妨,看到你身上痊愈,我才能心安。”

  见喜心中一软,难受得有点想哭,娘娘说话太温柔太和顺,每一个字都暖到了人心里去。

  她推辞不过,只好将两臂琵琶袖撸起来,露出一段光洁藕臂,又将系带解开,给她瞧瞧肩膀上残留淤青。

  幸好针刺伤已经落痂,看上去早已没有之前那般触目惊心。

  贤妃抚了抚她肩上伤,指尖传来温度令她微微诧异:“你是不是发烧了?”说罢又用手背探她额头。

  见喜有些受宠若惊,赶忙解释道:“奴婢身子自小便是如此,不碍事。”

  贤妃惊笑了下:“这倒是新鲜。”

  她又将衣襟略略掀开瞧了瞧,没有看到其他伤痕,方才松了口气。

  苏锦再强势,也不过是皇后宫中婢女,折磨人手段毕竟有限,可那东厂提督却是这方面行家。

  有些话不好直说,只能用这样法子来查看她身上伤口,确定她在督主身边可有受苦。

  本已想让她将系带系上,可指尖垂下时不小心勾到亵/衣,胸前斑斑点点红痕儿倏忽落入眼中。

  贤妃登时瞪大了眼,“这……督主欺负你了?”

  见喜脸颊一红,手忙脚乱地紧了紧衣襟,将胸口牢牢捂上,“娘娘……我这……这是……”她慌得险些从暖塌上滚下去。

  这该如何解释,总不能说自己被人下药了!那样娘娘得有多担心呀。

  况且厂督名声已经很臭了,若是再被人误解什么,她心里也过不去。

  满脸燥得通红,见喜实在欲哭无泪。

  她赶忙将衣裳穿好,磕磕绊绊地解释道:“其实是我自己……”

  “你自己?”贤妃张了张口,显然不大相信。

  见喜又一慌,她可不是爱自虐人,可不解释,又会让娘娘误会厂督是个爱摧残人恶鬼,脑中乱糟糟,只好认命地点了点头:“厂督原本不是这样人,是我……夜里忍不住勾他,他才……才满足了我……”

  贤妃:“……”

  见娘娘面上还有惊吓之色,见喜忙在自己手背上轻轻吸了一口,撮出个指甲大小红印子,和胸口红痕差不多模样,然后抬给贤妃瞧:“您看,我没瞒您,真不是厂督掐我……他是亲我……”

  半晌,贤妃心绪才慢慢平静下来,这傻丫头,难不成真把那活阎罗给套牢了?

  瞧这丫头羞红脸模样,还张口闭口帮他说话,不是心动又是什么。

  贤妃想了想,忍不住道:“凡事多给自己留一分余地,他这个人喜怒无常,喜欢你时候能将你捧上天,往后若是惹怒了他,恐怕……”

  见喜弯唇笑了笑:“娘娘莫担心,厂督对我很好。从前我也像旁人一样害怕他,生怕自己一着不慎,小命都给他拿去了!可他呢,把我惹哭了,会送我珍珠,旁人欺我,他会来救我,上元节那晚还送我礼物,太后罚我抄佛经,剩下可都是厂督帮我抄……他真很好呀。”

  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自己都没想到老祖宗竟也有这么多优点了!

  丫头说起梁寒,一双杏眸像是放了光,贤妃替她高兴,可心里却隐隐担忧着,“那往后呢,你想一直跟着他?”

  见喜眨了眨眼睛,“我与他做了对食,也是陛下旨意,往后自然跟着他呀。”

  贤妃心道她还是个孩子,只觉眼下生活舒快,或许想不到更深一层,默了半晌还是开了口:“可他毕竟是个宦官,有些东西给不了你,这时候喜欢得越多,往后遗憾就会越多啊。”

  贤妃话说得恳切,并不是太后那种夹枪带棍语气,可真话往往更让人心里难受。

  做对食,在宫外不就是姑娘嫁人么。

  她已经嫁给了厂督,怎么还会嫁给别人呢?

  见她脸上笑意敛去,贤妃也不忍说再那些扫兴话,便道:“你若是喜欢便更好,倘若日后你改了心意,想出宫嫁人了,或者想做母亲了,一定要来同本宫说,陛下那边本宫还是能说上话,有陛下护着你,往后出了宫也容易些。”

  娘娘自会比她想得周全,见喜点了点头先应下,往后事情,谁知道呢?

  反正现在厂督,是天底下最好厂督!

  出了暖阁,宫里上下看她眼光都不一样了。

  苏锦事情传遍了整个后宫,皇后身边一夜之间死了五名宫人,还是司礼监掌印亲自动刀,这事儿闹得沸沸扬扬。

  而漩涡中心见喜却消失了整整十几日,竟是提督府过逍遥日子去了。

  这丫头打暖阁出来便是一副精神抖擞模样,连外头传不进来消息也被她带进来,敢情是正得那位老祖宗宠爱,这身份地位更不是当日苏锦能相提并论。

  连妙藕都忍不住多看几眼,主动装孙子揽了花房活儿,生怕把姑奶奶伺候得不高兴,回头让老祖宗给她一个痛快。

  这回也真是怕了。

  听闻坤宁宫那几人正是将这丫头拎过去打了一顿,那老祖宗便为她发了疯,连皇后脸面都不给。

  妙藕一想到自己对着丫头做过事,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昨个夜里还做梦,梦到这臭丫头果真在老祖宗面前告她状,说请她去一同伺候,她不敢应,当晚那老祖宗厉鬼一般脸倏忽出现在她面前,脖子一凉,便给她头身分了家。

  醒来之后,妙藕后背皆被冷汗浸透,心中更是大骇。

  这时候再敢去招惹她,恐怕是真不要命了。

  司礼监衙门。

  早前梁寒让底下亲信彻查太后用药一事,这两日总算有了眉目。

  那少监躬身回禀道:“原本出不了岔子,可太医院近几日抓药差事都给了一个刚进宫女医官,所有药方一概从她手上分拣,方子没出错,那便只能是在她手上出了差错。”

  梁寒呷了口茶,面上笑意森然:“桑榆?”

  少监颔首。

  好啊,竟有些像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

  梁寒勾了勾唇,慢条斯理地摩挲着手里青瓷杯沿,语气中透着阵阵寒意:“照规矩来吧。”

  他一说,底下少监便懂了。

  衙门有个唤作“吊指”刑罚,尤其是针对这类案情几乎明朗情况,往往无需急着拷问,只用一根细铁丝缠紧犯人两根拇指往刑架上一吊,全身重量便立即落在这纤弱两指。无论是高大威武汉子,还是娇弱姑娘家,只需在刑架吊上片刻,管教他呼天抢地,痛不欲生。

  用这法子审起来很快,不出一盏茶工夫,该说、不该说,通通都能吐个干净。

  那少监正欲往太医院拿人,前脚刚迈出去一步,又被那老祖宗一声“等等”唤了回去。

  梁寒靠在圈椅上,扶额叹息一声道:“刑房不必去了,先带她来见我。”

  少监难得见老祖宗仁慈一回,先是愣了愣,直待那阴沉冷厉目光投过来,这才赶忙应声下去了。

  姑娘畏疼,伤在身上好治,可若是伤在心里,恐短时间内难以痊愈,到时候免不了要他亲自来哄。

  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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