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_风雪故人来(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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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光天化日之下,谢乔就这样被绑着进了县令府。

  这苔县县令姓李,名叫李忠廉,他妻妾成群,却只有一个独子,是以平时溺爱得很。这个被他溺爱着长歪的孩子叫李怀志,平日里吃喝嫖赌样样精通,他惯好男风,又逛腻了南风馆,便好从街上直接将看上的人绑回家,将人玩弄腻烦后再丢出去。这个小城里李忠廉几乎一手遮天,是以李怀志在外横行霸道惯了,也无人敢惹。

  那日,他去街上寻摸人,便正好撞上谢乔,他看着谢乔起了邪心,瞧着对方一身粗布麻衣又眼生,便断定他是无权无势的外乡人,是以便放心地将人绑回了家。

  县令府外表建得倒是古朴低调,只是一进了院子,便是另一方天地,甚为豪奢。谢乔瞧着院子里那些花木和摆设眯了眯眼——一个小城中的小小县令,家中竟比金陵城许多官员还要奢侈。

  “不走等着爷抱你么?”

  李怀志猥琐地说了这么一句,手上却毫不留情地将谢乔肩膀一推。谢乔被这么推了一下也没说话,只是继续抬步往前走。他一双眼睛暗沉沉的,里面有寒气和杀气。

  只不过谢乔走在前头,李怀志到底没看到他的眼睛。

  这里已经是内院,李怀志便命令那些侍从下去,自己推搡着谢乔急不可耐地往一间屋子走去。

  突然,一股刺鼻的腥味传来,谢乔眉头一皱,便看到一个侍女端着盆什么东西从一条小路出来,正好经过这里。李怀志也被呛得狠皱起眉头,他使劲踹了那个侍女一脚,用衣袖掩着鼻子叫嚷道:“这是什么东西?!府里怎地会有这样臭的东西?!”

  那侍女被他踹得身子晃了下,那盆里的东西便洒到了地上——谢乔便看清,那东西是黑红色的,似乎是什么血。侍女似乎非常害怕这个李怀志,闻言也顾不得地上刚刚被弄脏,就跪下来叩着头道:“少爷饶命,这是老爷着奴婢端来的狗血,说是要祛祛……那院子里的邪!”

  李怀志闻言眉头皱得更甚,一张脸都皱得如菊花般,他不耐又嫌弃地甩甩袖子,道:“快走快走,赶紧去!别在这招晦气!”

  “是!是!”丫鬟一听便赶紧端着盆子往一个方向走了。

  谢乔看着那丫鬟去的方向,眸子暗了暗。

  那间屋子就在前面几步路,李怀志打发了丫鬟,便狞笑着将谢乔一把推进那间屋子,他自己也跟着进去,转身便关上了门。门一关,屋子里便暗下来,谢乔此时背对着那人长身玉立站在房中,手被结结实实绑在身后。李怀志眼睛一暗,连手腕上的伤都顾不得便迫不及待地要上前——他已经吩咐过,无论这屋子等会儿发生什么事,外面人都不许进来。

  他眸子里的光又阴狠又龌龊——这人刚刚打伤了他,他绝不会让这人活着出这间屋子。

  ……

  听到身后的声音,谢乔眯了眯眼睛,面上浮出一个冷笑。那人上前的一瞬间,谢乔便猛地转过身,伸出腿照着那人肚子狠狠一踹,李怀志便瞪着眼睛直挺挺倒在地上,他正要大喊出声,就见刚刚还被绑着手的人半跪下来,膝盖猛地击到他腹部,刚刚还绑得好好的双手不知为何此时已全无了束缚。谢乔飞快地从对方袍角撕了块布下来,狠狠塞进了他嘴里。

  谢乔那块布几乎塞进了他嗓子,他被顶得白眼都开始翻出来,身子像一条肉虫般微微颤动着。

  谢乔有些嫌弃地皱了皱眉,还是将袖中藏着的匕首抽出来,照着被制住的那人脑袋狠狠扎下去。

  那人见着一个亮闪闪的刀影朝着自己脑袋扎来,吓得不断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叫声,裤子很快便湿了,一股子尿骚气弥漫在空气里,惹得谢乔眉头更是紧了几分。

  只是那刀子最后到底没扎在他脑袋上,只是紧紧贴着他的太阳穴扎进他的头发,又钉到地上。李怀志的太阳穴贴着刀刃直冒寒气,他现在浑身的寒毛都竖起来,只后悔自己惹了尊煞神回来,恨不得立刻厥过去。

  谢乔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人,挑了眉道:“你的命现下压在我手上,想拿回它么?”

  听了这话李怀志连忙颤着点点头。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我便饶你的命。”谢乔面上浮出一个冷笑:“你若敢出声,这刀子会立刻扎进你的脑袋里。你可同意?”

  李怀志“呜呜”叫了两声,谢乔便将塞在他嘴里的布拿了出来,又嫌弃地丢在一边。

  “饶……饶命…我什么都说……”李怀志看着自己眼睛边的刀子只觉得浑身冒冷汗。

  “镜妃墓的簪子,你从何而来?”

  “从……从我爹那偷…偷拿的……”

  “你爹又从何处得来?”

  “我……我不知道……”

  谢乔闻言一挑眉,便从袖中又拿出一只匕首,佯作朝对方另一处太阳穴扎去。

  李怀志吓得面色发白,他猛然闭上眼有些口不择言地道:“我……我无意中听到过,那是我爹派人……从,从周村挖来的!大侠饶命啊!”

  “真的?”谢乔掂了掂手里那把匕首问道。

  “真……真的!我那日亲耳听到的!”

  “很好。”谢乔将手上的匕首收进袖中,又拔出地上的匕首收好,李怀志看着对方终于将匕首收走,正要松一口气,就见谢乔面上一笑,接着随手拿起手边的矮凳,“砰”地一声朝自己的脸砸过来。李怀志眼前一黑,终于彻底晕了过去。

  谢乔控制了力道,看着那人彻底失去了意识,便闲闲散散站起来,先是从怀中掏出个帕子自己擦擦自己的手,又面带嫌弃地站得离那人远了些。

  他从这人身上问出了周村,这人既是县令的亲子,又是无意中听来,消息应该无错。现在他得往周村走一趟探探情况,还要在这里给陆玦留个信。

  他在这间屋子里转了几转,终于在一个角落找到了纸笔,他不慌不忙点了灯,就着桌案写了几行字,写到最后,不知想起什么,他便又添上一句。写完后他便将信塞进怀中,又打开大门——那个蠢货吩咐了不许人进院子,是以院中此时无人,谢乔便大大方方出了门。在院子里站了一瞬,刚刚那个丫鬟的事情划过脑海,他便往一个方向走去。

  南方的园林花木多,是以县令府的下人虽多,谢乔倒也借着花木掩映,顺顺利利沿着那个丫鬟刚刚走的那条路走到了一处院子。

  一进院子,一股难闻的腥味便扑鼻而来,谢乔躲在一方大石后,他忍着这气味往外一看,便见这个院子里的房间门上全部贴了黄色的纸符,那些丫鬟正在往那符上一张一张地洒血。

  这里既有黄符,那血便也不难猜是狗血。

  谢乔下意识觉得这事蹊跷,正想着要如何弄清楚,便见刚刚遇到的那丫鬟一瘸一拐地拿着个血腥的空盆子往这边走来,她一走近,谢乔便捂了她的嘴,进了那大石后的假山空档中。

  “嘘,”谢乔压着那丫鬟的嘴,道:“我无恶意,只想问你些问题,你答了问题我便给你报酬,你可愿意?”

  这里是个死角,对方又是个力气远胜于自己的男子,那丫鬟根本没别的选择,便只好识趣地点了头。

  “你知道的,我出手的速度要比你叫出声的速度快得多。”

  听了这话,那丫鬟颤巍巍地又点点头。

  于是谢乔便放开了手,单刀直入:“这里出了什么事?”

  那丫鬟因为害怕喉咙动了动,小声道:“我们老爷的一个小妾,前段时间发了疯,被赶回周村了。他便要我们在这里贴些符洒些狗血祛晦气……”

  又是周村?谢乔眉头微皱,又问道:“她为何发疯?”

  听了这问题那丫鬟愣了下,声音便更小了,还含着些许惧意:“也……也不是第一个发疯了,以前的,都,都死了……”只不过这次的这位,有个好哥哥,不断来这里找妹妹,她才活下来。

  谢乔眉头一凛,接着往丫鬟手里放了碇银子和一封信,道:“这是你的报酬。几日后,会有位神仙似的公子到这府上来,你将这信交给他,他便会给你更多报酬。你若想离开这,到时便跟他说,他自然会为你办到。”

  那丫鬟一愣,眼里便冒了泪,她将东西仔细藏在怀里,郑重地点了点头。谢乔一笑,这才转身离去。

  ……

  谢乔一出了县令府,便买了匹马打听了路往周村走了,是以两日后陆玦到这城里,城里早就没有谢乔的影子了。

  谢乔人虽不在这,但到底留了消息。陆玦在街上未打听到人,便只好回了客栈。一进客栈的房间,便见徐来一脸焦急地看向他。

  陆玦一凛,问道:“可是在客栈打听到乔儿消息了?”

  徐来却欲言又止,脸都快扭曲了,才终于下决心似的说道:“奴刚刚在楼下听到个流言……”

  “什么流言?”

  “他们说,就前日,县令公子往府里抓了个年轻男人玩弄,那男人说……说,说他是您的相好……”

  陆玦猛地站起来,徐来便上前道:“是他们私底下说的,奴……奴上前去问,他们便什么都不肯说了——使银子都不行……”

  陆玦此时面色已经完全铁青了:“他是乔儿?!”

  “奴不知道啊,”徐来急得快哭出来,道:“奴还朝小二打听了,小二倒是说我们殿下在这店里呆了几日——那几日殿下眼上有乌青,自然是好认的——可前日后殿下便再未回来,这样一联系……”徐来声音越来越小,此时心里急得不行,若是谢乔真出了事,那他就是万死也不够了。

  “啪!”

  一声清响,徐来吓了一跳,一抬头便见陆玦面色难看得可怕,额角隐隐冒出青筋,他的脚边静静躺着一地碎瓷片——徐来睁大了眼睛,他从未见过陆玦这副样子,金陵陆怀瑜名声在外,是世家子弟楷模,陆大人他遇事一向都是从容洒脱的,别说摔东西,就连黑脸都少有……可此时……

  徐来心里突然一阵发酸——或许他家殿下的期待,是有可能得到回应的……

  “我去那县令府上找人。你照看好那大夫,在客栈等消息。”

  陆玦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他留了这句话便转身走了。因此徐来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虽然担心,却只能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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