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东奔西走(三)_身为背景板的我想要追求哒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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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东奔西走(三)

  墓园旁本就有花店,一束合适的鲜花并不要多少时间就到了我的手中,我们在白菊和百合之间做了抉择,最后捧上了一束白色的野菊花,另有雏菊与绿叶做点缀,牛皮色的包装纸外最后套了一层葱翠的透纸。我们来到墓前,我将准备好的花放置于碑前,然后朝着这位先生鞠了一躬。

  墓碑上的姓,是织田吗……?

  “呀,织田作。”太宰轻松的走到一旁,用手掸了掸碑顶的灰尘,这之后就没了下文。

  他的表情柔软的像蒲公英,下一秒就会被风吹散飞入天际。

  被太宰身上富余的忧郁所影响,我对着墓碑打起了招呼:“上午好,织田先生。”

  我们静默的注视着石碑,谁也没说话。

  碑上有着自然的风吹雨打所留下的细细的纹路,看起来并不是经常清扫的墓,也难怪太宰一摸就能拂出灰尘来。

  “伊君。”翻飞的风送来他的温声细语,太宰的双眸中有着浅浅的无奈:“至少做个自我介绍吧?”

  经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忘记了重要的事。

  我不知墓碑下的这位织田先生和太宰之间的故事,我也不知他们之间的友情是何种形状,我亦不知他为何会长眠地下。

  我能确信的是,在太宰先生心中如此重要的友人,想必也是位值得钦佩之人。

  同样,也是他的改变了太宰先生的人生,面对这样一位重要的故人,任凭什么语言都是苍白的,倒不如说“百感交集”来得更加确切。

  我紧张的深吸一口气,紧绷着身子,像与重要人物会面时那般恭敬——

  “您好,织田先生。我是稻井无伊实……另一个名字是绫冢伊织,目前是太宰先生的恋人。”说完这句话后,压抑在胸口的紧张感松弛了下去,我又说:“初次见面,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只带了鲜花来拜访……”

  我过于生硬的动作和言语似乎触动了太宰的神经。

  “伊君未免紧张过头了。”太宰眯着眼睛笑了,“普通一点就好啦。不过,如果是织田作在的话……你就会看到他那令人安心的反应了——多半是面无表情的停顿两秒,然后说出‘这样啊,那恭喜了’。怎么说呢……若是看到他这样的反应,谁也紧张不起来了。”

  “……这倒是。”我想象着太宰话中的场景,脑中对这位素未谋面的先生的定义就成了“十分淡定的人”,我说:“这不是挺治愈系的吗?”

  “治愈系吗?”太宰重复了一遍,“也不是没人这么说过,但织田作和常规意义上大家想象的‘治愈系男子’可是很有出入。”

  他这样说,我就不去为难自己那贫瘠过头的想象力了。

  毕竟能成为太宰先生友人的人,定然不是等闲之辈。

  “总之——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太宰晃了晃身子,风衣的衣角被他带动着一起甩了个尾,然后青年伸出双臂,面朝碧海伸了个懒腰。在友人墓前的太宰先生没了平时叽叽喳喳的模样——说老实话,我还以为他有不少话要告诉朋友,但在过去的岁月里,他也许早就将这件事重复过了。

  不,倒也不一定。

  也许他只是静静的坐在碑前,就能将自己的心情重新传递出去,又在无人接听的墙壁处将其收回吧。

  在我思绪乱飞时,太宰已经双手插兜,朝着下坡路迈步了,他走出两步后回头看着我。

  “走吧。”他说,“伊君不是还有要确定的东西吗?”

  “啊,是!”我跟在他身后,走之前最后又看了一眼织田先生的墓。

  记住了树荫投影在上面的最后的形状,我跟在太宰身后离开了这片地带。

  再接着,就是我凭借记忆去寻找“伊织”的墓了。

  我们从小坡的另一侧踏着台阶往上,途中穿过一层茂密的灌木,而我则是望着教堂的方向,用来找寻记忆中面对墓碑的完美角度。在几番波折后,我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前方黑色的栅栏已经脱了漆,有只胆大的白鸽正停在栅栏旁的石柱上。

  “咚——”

  教堂的钟声响起。

  受惊的白鸽一跃而起,飞远了。

  我站在原地,身前是一片空地,此处还未立碑。太宰已经跟了过来,他先是打量四周的风景,然后问我:“伊君找到了吗?”

  我捡起旁边的树枝,蹲下身在地上歪歪扭扭的写着“伊织”的汉字,然后将字圈起来——

  “在这里。”我说,“十年后我在这里遇见了太宰先生,并且面前有一块墓碑。”我用树枝敲了敲我写出来的两个字,“墓碑上是我的名字。”

  太宰索性也在我旁边蹲下。

  “伊君。”他用眼神示意:“裙子拖到地上了。”

  我:……你可以早点告诉我的。

  我只好傻兮兮的抱起自己的裙角,这会儿我们都蹲着,视线差不多在同一个高度。

  “……难不成十年后的我出意外死掉了?”我一手捧着脸,将这个残酷的可能性说出口。

  否则怎么解释太宰先生会来到我的墓前。

  也就是说未来的十年之内,我会在某一天死掉。

  头顶的树影更加浓密,我的裙角已经被阴翳盖住,加深了一层颜色。然而更为阴郁的,是我此刻的心情。方才那种连走路都踩不到地的快活感顷刻间土崩瓦解。

  今早还在大言不惭的我为什么没想到这件事,果真是被长久以来期望的结果封锁了理智,只顾着眼前的快乐了。

  心底的苦涩如同化不开的墨汁,我扯了扯嘴角,费劲的说出这句话:

  “太宰先生,未来的十年内我也许会死啊。”

  这样的我,注定有一天会离他而去。

  虽然我并未自诩是他人生中不可或缺的存在,但人与人的交往就等同于在对方的心和脑中构建自己的拼图,一旦我辞世,我们之间的联系便会随着死亡烟消云散吧。

  那么,我想要让他幸福,也就只是一句空话了。

  我艰难的从牙缝中挤出这句言不由衷的话——

  “……这么说来,太宰先生还是不要答应我的追求比较好。”

  我不给他回答我、打断我的机会,继续说道:“否则,就算现在创造出再多美好的回忆,用尽一切去将当下的光景铭记下来,最后只会变成更锐利的刀子……”

  这种说法是狂妄自大的,因为我将自己放在了一个在他心中重要的地位上,人只有在心中有分量的事物消失,那份安逸平和的水镜才会被打碎。

  但如果是因为我而让他本就不富裕的幸福变得更少,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停下,不要制造任何可能。

  我蹲得腿酸了,也可能是在极短的时间内想了太多并不美好的事情,精神的疲惫反映到了身体上。我试图用一种满不在乎的态度将这件事揭过,然后做好我们二人的关系恢复如初的准备。

  我将用来写字的小树枝折断重新扔回草地里,重新理了理裙摆,摆出十二万分的温柔朝他笑着道:

  “走吧,太宰先生,你下午不是还要工作吗?”

  青年直起身子,对我虚假的笑容完全不买账。

  太宰眨了眨眼睛,他颤动的睫毛如同一帘细布,在他轻缓的动作之中,我再度被他的表情所吸引——

  “我知道了。我们走吧,伊君。”

  在听见这句话时,铺天盖地的落寞和苦涩让我以为自己掉进了胆汁的容器。青年一贯漂浮上下的声音却让我在心中体验了一把跳楼机的刺激感——并且是只坠落,不上升的那种。

  我听见自己从鼻腔里传出的“嗯”的声音。

  我不再看他,再看他一秒,搞不好我当场就要流出泪来。我故作若无其事的转身就要离开,下一秒我直接感受到重力的颠倒,身子被人从中间拦住,整个重心直接朝后倒去——

  最后,稳稳的落在了太宰的怀里。

  左耳上方的空气如同被加热过一般,我意识到这是因为太宰的呼吸吐出的气正打在此处,被热度和羞耻的双重夹攻之下,我双手蜷缩,不自觉的绷直了背。

  太宰的声音落在我耳边——

  “……伊君真的希望我这么说吗?”“嗯。”

  这一个字,就耗费了我不少心力。

  “伊君难道是对‘逞强’这件事有种源自天性的执着吗?我想,就算是不精通人情世故的人,也能从你糟糕的演技中分辨出所谓的真心了。”

  全世界的叹息就像汇聚到了他的轻语之中。

  “这是我小小的报复。”他说,“在伊君说到希望我拒绝你的时候,我的心情也并不美妙。”

  我被他从后面抱着,这个角度我完全不知他此时此刻的表情如何,只能从他吐露的句子之中依稀分辨他的情感。

  “诚然,不去触碰玫瑰,就不会被利刺伤到手指,如此浅显,甚至算不上道理的东西,只要将其奉为圭臬,就能避免受伤的可能性。这句话实在是说的太对、太有道理了,在我几十年的人生中,对这句话报以极高的赞同。”

  我垂下眼,感受着青年的拥抱所带来的热度。

  他比我高很多,所以被他从后面抱着时,我正靠在青年的胸前,他说话时,胸口的起伏为我带来不可思议的平静。

  我主动往后靠的动作想必是取悦了他,耳畔传来青年的轻笑。

  “可是倘若面前有一株无论如何也想得到的花,哪怕是明知道会被刺伤——”

  “也不想将其拱手交出,或者任由她枯萎在眼前。”

  他的喟叹回荡在耳边——

  “这比被刺扎伤还要让人懊悔不已。”

  伴随着他的话,胸前的土壤破土而出一株娇艳欲滴的玫瑰,花枝饱满,伴随着青年的一字一句而颤抖着花叶,最终在他落下最后一个音时,从含苞待放变成张扬怒放。

  我的心再度被填满——

  “……想不到我会说这么直白的话呢。”他说。

  我微微侧过头,太宰没有阻拦我的动作,反而是稍微松开环着我的手臂,让我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正噘着嘴,将不满的情绪大大方方的呈现在脸上:“……所以,伊君至少对我多点信心吧?”

  被揪紧的褶皱在他熨帖的安抚之下重新归于平整。

  在我的心中,太宰先生的感情是天边的彩霞,拥有各种各样的颜色和形状,唯一的共同点就是无论如何也捉不住。他也不止一次提到过,“喜欢”两个字,他无法言之于口,甚至还坦荡的告诉我“喜欢这样的男人很亏”。

  我再度对上他的视线,在那片眸光中,我万籁俱寂的世界变得鸟语芬芳。我朝他伸出手,太宰很配合的低下头,任我将他额前的碎发重新整理,光是触碰到他的额头,我的指尖就泛起炽热。

  这种时候,我光是说“我喜欢你”已经无法表达我心底不断涌现的感情了。

  我的手落在他的脸庞,拇指轻轻掠过唇角,这短暂的触碰就像是一个言语无法传达的暗号,在他接收到我的讯息而俯下身时,我也同时踮起脚来——

  小心翼翼的吻上了他的唇角。

  作者有话要说:

  阿伊:等等,不对啊,明明我早上还是清醒的?!怎么这会儿一想岔,把自己给套路进去了?

  宰:(看穿一切的微笑)

  阿伊突然一下子犯蠢了,然后就钻牛角尖了。

  ……其实啥事没有,还赔了一个亲亲进去。

  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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