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老人
小婉轻抚过木牌上那苍劲的“磬微草堂”四字，坐在窗边有些发呆。
原本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家人下落的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手中的牌子似是一道曙光，将原本一片黑暗模糊的身世照亮了一寸道路，即使连她也不知道沿着那条路走下去到底会不会真的找到自己的家人，但是想要尝试走一走的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在听到谟枫要给她一个家的时候，她险些就要答应他，可是她捏着手中的那块木牌，却一时摇了摇头。
自古女子出嫁必定要有“父母之命”，而这并不仅仅意味着婚约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而是有父母的授意和祝福的婚姻才似是完整而幸福的婚姻。若是没有得到那块木牌之前，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谟枫，并不会考虑自己父母的事情。可是现在，那块木牌仿佛告诫着她，她也是有亲生父母的人，只是不知他们散落在哪里，也许他们也正等待着自己去寻找。
特别是发生了刺杀的事情之后，她就越发的在意自己的身世的事。虽然并没有证据表明刺杀和她的身世有关，可是除了她的身世以外她也完全想不到会与谁来刺杀她这个小丫鬟。
而且还有那几次在脑海中出现的景象，也让她越来越在意。
除了刺杀那次出现在脑海里的景象外，最近她会在梦里不断的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有时候特别温柔，有时候又特别的狂躁和怨恨，总是带着哀怨而又爱怜，同情而又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每次都会在她最后越来越痛苦而厌恶的神情中醒来，每次醒来都会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那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她喃喃，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就连谟枫，此时也不知被楚析叫到什么地方去了，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当然也无法回答她。
谟枫虽然现在做了她的影卫，但是谟枫明地里还是楚析的侍卫，有时候楚析还是会让谟枫去做一些事，当然，都是小婉待在瑞王府确保安全的时候才叫他离开。
小婉看了看空无一人的书房，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可是却干净整洁。楚析已经默认将这个园子全都交给谟枫了，谟枫便干脆住到了园子里的卧室，并没有回侍卫所居的人们住的地方。一来是方便阅读书房里的各种书籍，二来，也是为了园子里的那一方药圃，和……每日过来悉心照料药圃的人儿。
小婉想了想，最终决定不等谟枫回来，便自行出了药圃，出了瑞王府的后门，直朝城西走去。
在问过几个路人后，小婉成功来到一处小院子外。院子是极普通的，与它周围的寻常人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陈旧的木门上方的一方匾额上，却用苍劲的笔触写着“磬微草堂”四字，与自己手中的木牌上写的一般无二。
小婉不知这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院到底能不能帮自己找到父母，但她还是决定相信那个老人的话，就算一无所获，也当是问候一下老人家吧。
想着便上前拍了拍门环，片刻后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来了来了。”
老妇人也没问是谁，就先自行开了门，原本微笑的脸颊看到小婉后有些疑惑，似是没想到敲门的会是一个陌生人。
“这位姑娘，可是来接哪个学生下学？”
小婉愣了愣，想起那老人离去时说过这里是个书院，便摇了摇头，“老婆婆，我有事找先生……”
因为那老人临走时也没告诉她他的名字，自己也忘记问了，此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既然他是教书先生，那自己便称他一声“先生”吧。
老妇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似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放她进去。
小婉从怀里拿出老人交给她的那块木牌，递给了那老妇人。老妇人在看到那木牌后，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而且似乎，还有些敬畏。
小婉觉得奇怪，这木牌不是老先生自己给她的吗？怎么这个老婆婆却似是看到什么令人吃惊和害怕的东西一般，但是明明有害怕，却又分明十分的敬畏，这又是为什么？
老妇人没理她眼里的疑惑，而是谨慎地看了看她的身后和四周，见没有可疑的人后才神神秘秘地将她拉进院子里，并且很快地就关上了院门。
老妇人看了看她手中的木牌，没有去接，但小婉觉得她更像是不敢去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不是个很普通的木牌吗？
老妇人低声问她：“这牌子你哪里得的？”
小婉不想隐瞒什么，如实回答：“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将她引进了屋子里。
这个屋子和外面一样，朴素整洁，和一般的民居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宽敞一些，屋子外面是一间更大的屋子，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桌椅，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得很是整齐。
原来这里果真是一间书院，而且与别的书院一般无二，并无什么奇特的地方。
老妇人让她先坐了下来，便转身朝后面走去，边走边朝里面叫道：“老头子，有客人找你，快出来。”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显得极其随意，似是对有客人来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却明显愣了一愣，皱眉道：“这位是……”
老人七十岁左右，鹤发白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与自己那日见过的那个老人年纪还要大一点，但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顽劣之气，而是多了几分威严和疏离的长者风度。
小婉也颇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老人让她来这里，是因为老人自己住在这里，此时看来，自己竟然完全猜错了。
老人见她眼中也明显有疑惑，反而露出了然的神情，抬手捋了捋颌下的雪白长须，缓缓道：“你来是否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小婉这才想到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木牌，便将那木牌递给了老人，并告诉老人这木牌的来历。
老人接过木牌，随意看了一眼便扔在了身旁的桌上，似是一点都不在意，神情与先前那老妇人看到木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在听到小婉陈述完木牌的来历和自己的来意后，老人闭目继续捋着自己的长髯，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一脸淡然的听小婉说完，似是一点也不奇怪也并不觉得麻烦，就像是听到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般。
小婉说完后，老人才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看着小婉淡然地说道：“你的诉求，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寻找你的父母，你且先回去，我若是查到了自然会将结果送到你的手上。”
小婉没想到老人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不由得看了看那块木牌，不知那块木牌是何种神物，而那日自己和谟枫遇到的老人和眼前的这个老人又是何种身份，竟然将自己也毫无头绪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就揽了下来，而且老人也没有询问她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她有没有什么线索，而是干脆的一口就答应下来，似是一点也不担心查不到。
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对老人道：“老爷……先生，给我木牌的老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目光一闪，冷然道：“既然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不告诉你的用意，我不会越过他而将他的身份告诉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坏人，而且也不会向你要任何代价，你只需要回去等结果便是，不用对此事有什么怀疑。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没有他想管而管不了，想查却查不到的事，而且，这个人绝对不会害任何人，你且放宽心。”
虽然老人这么说，但小婉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但是既然人家都不说，自己又如何好追问？既然老人都说他能查到，那便让老人帮自己去查吧，反正他也没有要求自己什么。
小婉决定不再想，走出草堂后便来到了大街上，却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了熟悉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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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并不是很在意自己家人下落的她第一次开始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手中的牌子似是一道曙光，将原本一片黑暗模糊的身世照亮了一寸道路，即使连她也不知道沿着那条路走下去到底会不会真的找到自己的家人，但是想要尝试走一走的心却怎么也按捺不住。
在听到谟枫要给她一个家的时候，她险些就要答应他，可是她捏着手中的那块木牌，却一时摇了摇头。
自古女子出嫁必定要有“父母之命”，而这并不仅仅意味着婚约要听从父母的安排，而是有父母的授意和祝福的婚姻才似是完整而幸福的婚姻。若是没有得到那块木牌之前，她可以毫不犹豫地答应谟枫，并不会考虑自己父母的事情。可是现在，那块木牌仿佛告诫着她，她也是有亲生父母的人，只是不知他们散落在哪里，也许他们也正等待着自己去寻找。
特别是发生了刺杀的事情之后，她就越发的在意自己的身世的事。虽然并没有证据表明刺杀和她的身世有关，可是除了她的身世以外她也完全想不到会与谁来刺杀她这个小丫鬟。
而且还有那几次在脑海中出现的景象，也让她越来越在意。
除了刺杀那次出现在脑海里的景象外，最近她会在梦里不断的出现一个女子的身影，那女子有时候特别温柔，有时候又特别的狂躁和怨恨，总是带着哀怨而又爱怜，同情而又憎恶的眼神看着自己，她每次都会在她最后越来越痛苦而厌恶的神情中醒来，每次醒来都会发现自己泪流满面。
“那女子到底是谁？为什么要用如此复杂的眼神看着我？”
她喃喃，可是没有人回答她的话，就连谟枫，此时也不知被楚析叫到什么地方去了，并没有听到她的话，当然也无法回答她。
谟枫虽然现在做了她的影卫，但是谟枫明地里还是楚析的侍卫，有时候楚析还是会让谟枫去做一些事，当然，都是小婉待在瑞王府确保安全的时候才叫他离开。
小婉看了看空无一人的书房，书房里的陈设十分简单，可是却干净整洁。楚析已经默认将这个园子全都交给谟枫了，谟枫便干脆住到了园子里的卧室，并没有回侍卫所居的人们住的地方。一来是方便阅读书房里的各种书籍，二来，也是为了园子里的那一方药圃，和……每日过来悉心照料药圃的人儿。
小婉想了想，最终决定不等谟枫回来，便自行出了药圃，出了瑞王府的后门，直朝城西走去。
在问过几个路人后，小婉成功来到一处小院子外。院子是极普通的，与它周围的寻常人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陈旧的木门上方的一方匾额上，却用苍劲的笔触写着“磬微草堂”四字，与自己手中的木牌上写的一般无二。
小婉不知这普通得再普通不过的小院到底能不能帮自己找到父母，但她还是决定相信那个老人的话，就算一无所获，也当是问候一下老人家吧。
想着便上前拍了拍门环，片刻后一个老妇人的声音就从里面传来：“来了来了。”
老妇人也没问是谁，就先自行开了门，原本微笑的脸颊看到小婉后有些疑惑，似是没想到敲门的会是一个陌生人。
“这位姑娘，可是来接哪个学生下学？”
小婉愣了愣，想起那老人离去时说过这里是个书院，便摇了摇头，“老婆婆，我有事找先生……”
因为那老人临走时也没告诉她他的名字，自己也忘记问了，此时才发现自己竟不知道应该称呼他什么，既然他是教书先生，那自己便称他一声“先生”吧。
老妇人皱了皱眉，上下打量了一下她，似是在犹豫到底要不要放她进去。
小婉从怀里拿出老人交给她的那块木牌，递给了那老妇人。老妇人在看到那木牌后，脸上露出吃惊的表情，而且似乎，还有些敬畏。
小婉觉得奇怪，这木牌不是老先生自己给她的吗？怎么这个老婆婆却似是看到什么令人吃惊和害怕的东西一般，但是明明有害怕，却又分明十分的敬畏，这又是为什么？
老妇人没理她眼里的疑惑，而是谨慎地看了看她的身后和四周，见没有可疑的人后才神神秘秘地将她拉进院子里，并且很快地就关上了院门。
老妇人看了看她手中的木牌，没有去接，但小婉觉得她更像是不敢去接。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这不是个很普通的木牌吗？
老妇人低声问她：“这牌子你哪里得的？”
小婉不想隐瞒什么，如实回答：“是一个老爷爷给我的。”
老妇人点了点头，没有再问，将她引进了屋子里。
这个屋子和外面一样，朴素整洁，和一般的民居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更宽敞一些，屋子外面是一间更大的屋子，整齐地摆放着几张桌椅，桌上笔墨纸砚摆放得很是整齐。
原来这里果真是一间书院，而且与别的书院一般无二，并无什么奇特的地方。
老妇人让她先坐了下来，便转身朝后面走去，边走边朝里面叫道：“老头子，有客人找你，快出来。”
里面一个苍老的声音应了一声，显得极其随意，似是对有客人来一点都不在意，但是当他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时，却明显愣了一愣，皱眉道：“这位是……”
老人七十岁左右，鹤发白髯，颇有几分仙风道骨，与自己那日见过的那个老人年纪还要大一点，但是身上却没有丝毫的顽劣之气，而是多了几分威严和疏离的长者风度。
小婉也颇有些意外，原本她以为老人让她来这里，是因为老人自己住在这里，此时看来，自己竟然完全猜错了。
老人见她眼中也明显有疑惑，反而露出了然的神情，抬手捋了捋颌下的雪白长须，缓缓道：“你来是否是有什么东西要交给我？”
小婉这才想到自己手里一直拿着的木牌，便将那木牌递给了老人，并告诉老人这木牌的来历。
老人接过木牌，随意看了一眼便扔在了身旁的桌上，似是一点都不在意，神情与先前那老妇人看到木牌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在听到小婉陈述完木牌的来历和自己的来意后，老人闭目继续捋着自己的长髯，既没有表现出惊讶也没有表现出不耐烦，而是一脸淡然的听小婉说完，似是一点也不奇怪也并不觉得麻烦，就像是听到一件再平凡不过的事情一般。
小婉说完后，老人才睁开眼睛点了点头，看着小婉淡然地说道：“你的诉求，我知道了，我会帮你寻找你的父母，你且先回去，我若是查到了自然会将结果送到你的手上。”
小婉没想到老人竟然这么简单就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不由得看了看那块木牌，不知那块木牌是何种神物，而那日自己和谟枫遇到的老人和眼前的这个老人又是何种身份，竟然将自己也毫无头绪的事情就这么轻易地就揽了下来，而且老人也没有询问她什么问题，也没有问她有没有什么线索，而是干脆的一口就答应下来，似是一点也不担心查不到。
她将自己的疑惑问了出来，对老人道：“老爷……先生，给我木牌的老爷爷，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目光一闪，冷然道：“既然他不告诉你自然有他不告诉你的用意，我不会越过他而将他的身份告诉你。不过你不用担心，他不是坏人，而且也不会向你要任何代价，你只需要回去等结果便是，不用对此事有什么怀疑。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没有他想管而管不了，想查却查不到的事，而且，这个人绝对不会害任何人，你且放宽心。”
虽然老人这么说，但小婉心中还是充满了疑惑，但是既然人家都不说，自己又如何好追问？既然老人都说他能查到，那便让老人帮自己去查吧，反正他也没有要求自己什么。
小婉决定不再想，走出草堂后便来到了大街上，却没想到竟然又遇到了熟悉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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