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侍寝_清穿之无宠小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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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侍寝

  轰隆隆一声巨响。

  魏瑢险些被劈晕过去。

  她知晓这一天迟早会来,但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侍寝?”

  “是啊,主子赶紧回去梳洗吧,刚才乾清宫那边就传了话来,让您过去。”玉福扯着魏瑢袖子就往回走。

  心里头叹息着,自家主子的体面,还是不及宋答应。宋答应第一晚,御驾可是莅临长春宫啊!

  不过转念想想,如今才下午,皇上就召了主子过去,显然是要伴驾一段时间,这已经是少有的体面了。

  要知道,宫中低阶的妃嫔,侍寝大多都是入夜之后才去乾清宫,沐浴洗漱锦被一裹,往床上一送。都没有跟皇帝说两句话的机会。

  魏瑢浑浑噩噩被她们拥着回了房间,坐在梳妆台前仔细梳洗打扮了起来。

  玉福手中木梳飞转,动作超快,玉莲和另外两个被周嬷嬷吩咐来帮忙的小宫女被她指挥地团团转,将魏瑢能端上台面的所有钗环首饰和衣服都摆了出来。

  被问到意见,魏瑢神不守舍,随意指了两件。

  然后就是一阵忙碌。

  看着铜镜中倒映出的模样,魏瑢还真有些惊艳。通身天蓝色绣银百合纹的宫装,簪环耳坠都是银线配着珍珠,玲珑别致,衬得肌肤润泽生光。脸上并没有用脂粉,毕竟侍寝之前还要沐浴。但年轻就是本钱,脸蛋儿娇嫩地魏瑢都想要亲一口。

  “主子这般美貌,皇上看了一定欢喜。”玉福小声道。

  魏瑢扯了扯嘴角,随便吧,身不由己,又能怎么样。

  梳妆完毕,魏瑢去了前殿。果然早有轿辇在那里等着了。

  小答应侍寝,用的是四人抬的软轿。领头的小太监有些眼熟,仿佛就是年节那晚守在桥下头的人。

  李东盛笑着上前,“魏主子,快请吧。”

  魏瑢心情复杂地提起裙裾,上了轿辇。

  四个小太监齐齐发力,将轿子抬了起来。

  一路晃晃荡荡,往乾清宫走去。

  李东盛跟着轿子一边,笑道:“主子今日的发簪真是别出心裁,人家都夸赞合浦珠圆润,我看倒不如主子头上这珠簪鲜亮,

  匠心独具。”

  魏瑢回过神来,“多谢公公,这南洋的珠子虽然小些,倒是质地不差。”又问道,“让公公久等了吧,实在惭愧。”

  李东盛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我们这些奴才,可当不得主子这句惭愧。只是生怕皇上那里等的心急。”

  “皇上那边……”魏瑢想要询问,却一时把握不住该怎么问。

  李东盛却是个灵透的,他跟魏瑢说话,本就是刻意示好,立刻借着话头道:“皇上正在内书房看书,下午的时候宋主子陪着皇上呢。”

  魏瑢心头微动,下午是宋清儿陪着,晚上怎么突然召自己过去?

  她作出天真好奇状:“不知皇上看的什么书……啊,倘若不方便,公公就不必回答了。”

  李东盛笑了一声,“主子客气了,也没什么不方便的,皇上在看西洋那边的书呢。听说是来朝中的传教士窦尔玛送来的,普通人都看不懂的。”

  魏瑢心神颤抖,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嘴上还是继续道:“皇上真是博古通今。”

  李东盛又顺着话头说了几句,着重提点了一下康熙近来的喜好和心情。

  魏瑢听得出他在向自己示好。大概以为自己会是下一个热灶吧。预先来捧捧场。

  呵呵,说不定自己这“热灶”,今晚就要熄火了呢。

  如果事情是她猜测的那样……

  到乾清宫,软轿在东边的小花园空地停下。

  李东盛扶着魏瑢下了轿子。

  从偏门进了乾清宫,魏瑢脚步不由得放缓。

  目光望去,大殿前头的广场上,上百名侍卫分列把守四周,整齐森严,宫女太监穿行其中,步履轻盈。这么多人,整个广场是却静得不闻一丝响动,甚至连这些人的面部表情,都是统一的恭敬沉肃。

  到了这里,魏瑢才第一次感受到,这紫禁城是如今这个庞大帝国的权利中枢,统治着数以亿计的百姓。一种对权利的敬畏感油然而生。

  因为时间还早,魏瑢并没有直接送去浴池里头泡澡。而是被李东盛领着去了偏殿。

  按照惯例,这个时辰来侍寝的妃嫔,还会陪着皇帝一

  起用膳,说说话。

  这一般是得脸的妃嫔才有的待遇。毕竟康熙也没有那么多时间跟每个女人唠嗑。

  这也是为什么,李东盛会觉得魏瑢是个“热灶”。

  头一次召见,就是这个时辰。

  李东盛将人一路领到了偏殿门口。却见门外头,师父梁九功独自一人站着。

  看到魏瑢过来,他露出复杂的表情,抬手拦住了她。

  “魏主子,皇上有话说,让您先在殿外头跪着。”他声音低沉,意思却非常明白。

  李东盛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什么情况?召了千娇百媚的妃嫔过来,不亲近不说,而是直接罚跪?

  魏答应犯了什么错吗?来的虽然晚了稍许,却也没太晚啊!这就得罪皇帝了?

  魏瑢心里一沉,如果说之前只是三分猜测的话,如今七成可能了。

  罢了,事到临头需放胆!

  她看了看周围,问道,“梁公公,我该跪在哪儿?”

  梁九功看到魏瑢冷静的模样,倒是暗暗称赞了一声,看了看,指着殿外廊柱后头,“主子不如先跪在那里的好。”

  还挺有良心的,那地方至少避风。

  “多谢公公了。”魏瑢客气地道。去了那边,乖乖跪了下来。

  虽说是个避风的地方,膝盖接触到冰冷的地板,魏瑢还是哆嗦了一下。

  青砖冷得像冰块,魏瑢只恨自己没多穿点儿护膝斗篷什么的。

  廊下十几个侍卫和太监,都目不斜视,仿佛魏瑢不存在一般。

  北风呼啸着吹过,魏瑢跪了不久,就觉得透心凉。四周一片寂静,隐约能听见殿内传来噼啪的轻响,仿佛是炭火在燃烧的声音。

  好像身上更冷了啊!

  梁九功在廊下站了片刻,眼看着天边日头西斜,转身进了殿内。

  李东盛瞅见了,凑上来,“师父……”

  梁九功低声问道:“皇上在干什么?”

  “正在赏画呢,好像也是那帮传教士弄过来的东西。”李东盛小声禀报着。

  梁九功从小宫女手中接过一盏热茶,摆正姿势,进了内殿。

  果然看到皇帝正在书桌前,对着十几幅摊开的画作欣赏着。

  梁九功将茶盏奉上,康熙接过抿了一口,问道:“你看这几幅图如何?”

  康熙指着的是桌子中央的几幅人物肖像,都是西洋油画风格,

  梁九功赶紧道:“这些西洋画儿,奴才可不懂,只是看着有些别扭,怎么就跟照着铜镜似得,有些阴森森的。”

  “哈,只是画像漂洋过海,再加上年头久了,发暗了而已。你觉得,这西洋画风,比起朕前些日子收集的几幅前朝大家的画作,如何呢?”

  “这个……论理,奴才不懂画,不敢妄言。只是觉得,好像还是咱们天、朝上国的画像更上乘。”

  “为何?”

  “俗话说得好,美人在骨不在皮,咱们中原的画儿,能把人的精气神儿给画出来,这西洋的画儿,咋一看挺像的,但只有其形,不得其神啊。”

  “哈哈,你还说自己不懂画。”康熙大笑起来。

  “奴才这都是瞎说的,皇上您可千万别怪罪。”梁九功笑道,“我一个粗人,谈这些画是辱没了画作。这等美人图,真该找一位美人,跟皇上说道才对。”

  康熙收住笑声,问道:“外头怎么样了?”

  梁九功连忙道:“魏答应还在外头跪着呢。”

  “叫她进来吧。”

  梁九功连忙应下。

  殿门被推开,魏瑢正昏昏沉沉着,突然一道黑影挡住的亮光。

  “主子快起来吧。皇上召见。”李东盛弯腰说着。

  同时两个宫女上前,将魏瑢扶了起来。

  因为跪的久了,她腿脚乏力,走路都颤巍巍的。

  两个宫女又俯下身,在她膝盖处一阵揉捏。

  膝盖酸痛,魏瑢险些惊呼出声,总算忍住。

  两个小宫女手法巧妙,动作迅速。短暂的酸疼之后,膝盖很快舒服了很多。

  魏瑢啧啧称奇,赶紧跟上了李东盛的脚步。

  进了殿内,仿佛直接从寒冬走入春天。

  室内一片温暖,中间摆着一个半人高的铜炉,四周的地砖下头也传来腾腾热气,将整个房间熏地舒适宜人。

  更有一种若有若无的甜馨气息逸散在四周,让人闻着精神一振。

  魏瑢来不及细看,跟着

  李东盛进了后殿。

  就看到了康熙。

  他穿着一身雪青色长袍,身形高大,窗前的灯光映照下,更显英武不凡。

  魏瑢循着礼节,跪拜下去:“妾身答应魏氏叩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接触地面,膝盖又是一阵抽疼。魏瑢强忍着保持面色不变。

  梁九功很有眼色地出了书房,跟李东盛一起将殿门关上。

  房间里只剩下了两人。

  康熙头也不抬,更没有叫魏瑢起来。

  “知道为什么罚跪吗?”

  “因为奴婢欺瞒了皇上。”

  “欺君之罪,你倒是很清楚嘛。”康熙扔下毛笔,抬头看向她。

  他目光晶亮,带着凌人的气势,魏瑢竟然被他看得心里头一阵发麻,膝盖的酸痛都感觉不到了。

  走在外殿,李东盛悄悄看了一眼紧闭的殿门,忍不住好奇:“师父,这位魏答应看着娇娇弱弱,也知书达理,怎么就得罪了皇上?人都没见着就罚起了跪。”

  “谁让她有事欺瞒呢。”梁九功眯缝着眼,摇头。

  李东盛吓了一跳,“那这位魏答应可悬了。”跟着师父伺候康熙也好几年了,他深知皇帝最厌烦欺瞒之人了。

  可惜,这位魏答应论容貌气度,还在那位宋答应之上,宫中所见,也只有王贵人能相提并论了。实在可惜了。

  “那也未必。”梁九功笑了笑,说不定峰回路转,这位的造化,比宋主子都要强呢。“你胆量很大啊。”康熙冷哼,“你既然知晓自己罪责,那么你是否知道,这欺君之罪,该当何罪啊?”

  魏瑢悄悄咽了一口唾沫,幸好,没有直接将自己拖出去惩戒。说明还有挽回的机会。

  她在外头的时候已经决定了应对的方针。

  坦诚!

  是的,对康熙这种掌握着自己生死大权的人,最好一切实话实说,想要隐瞒只会更加弄巧成拙。

  “皇上容禀……”魏瑢语调温婉平静,将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经过逐一说出。

  康熙听着,点点头:“原来如此。”

  他不是是非不分之人,那天的事情回想起来,魏瑢出现的时候他和宋清儿已经说

  完话了。之后这些日子也没有召见过她。就算想要坦诚,也找不到机会。

  从这点来讲,她确实冤枉。

  沉默了片刻,又突然道:“此事说来,你完全可以假装不知道,然后将罪责都推到宋氏头上。”

  “奴婢与宋答应是朋友,岂能因一己之私,陷友于不义?再者,皇上洞察秋毫,智珠在握,奴婢万万不敢在皇上面前说假话。”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魏瑢拿出上辈子恭维客户的劲头儿。

  没想到被康熙毫不客气地戳穿了,“什么洞察秋毫,朕看你是个老实的,竟然也拍马屁。”说到后头,他笑出声来。

  “皇上……”魏瑢有些窘迫,心下更多的是轻松。康熙会发笑,就说明没有真的动怒,自己的小命至少不必担忧了。

  康熙笑了一阵子,才道:“所谓洞察秋毫,不过是因为君王权柄罢了。朕懂得是比旁人多些,手中可用的人也比旁人多些,所以知道的自然也比旁人多些。”

  这番话倒让魏瑢刮目相看了,掌权之人,最难的便是在至高无上的权利中保持清醒。

  尤其康熙是个从小就登基称帝的人,竟然还能有这份清醒。

  康熙顿了顿,竟然会说心里话,他也有些意外。大概是眼前女子那双眼睛实在太清澈,却并非是纯然天真,而是一种洞悉之后的剔透,让人不由想要亲近。

  康熙笑了笑,才继续道:“你也算是个聪慧的,那么朕再问你,是从何处知晓朕已经洞悉了此事呢?”

  魏瑢低声道:“奴婢原本不明白,但看到皇上桌上的画作,就知道了。”

  自己雕塑的风格,五官棱角深刻写实,明显的西洋风,而康熙桌上的正是西洋画。雕塑丹青,都归属美术类,中西方风格差距明显。

  康熙虽然早有猜测,还是惊讶,“你果然学过西方的画功。”

  之前西方传教士带来的颇多西方的艺术品,包括画作和雕塑,让他知晓了西方的美术风格,他那天晚上所见的雪雕作品,虽然粗疏,但风格明显。

  本以为宋清儿家中经商

  ,有此见识也不意外。今日宋清儿伴驾的时候,他取了几幅画与她一同欣赏,没想到她对西方风格一无所知。康熙便动了疑心。派人仔细调查,果然发现端倪。

  “朕看你待字闺中之时,魏氏门第平平,竟然会教导这些吗?”

  “只是早年偶尔所见,自己喜欢,便揣摩起来。”

  魏氏的父亲确实有收集古董字画的爱好,自己胸口的吊坠就是这么来的。

  康熙点头道,“那你过来看看这几幅画。”

  魏瑢这才有机会仔细欣赏桌上的四幅画。

  都是清一色的宗教画,耶稣受难像,圣母像之类的。以她的鉴赏力,看不出年代作者。只能估计,在西方应该算是中流画家的作品吧。毕竟更高档次的,都在大贵族手中,传教士也弄不到手。

  “这是西方崇信的神明基督。”康熙指着一幅图介绍道,复又笑着,“我们中原描绘神明,皆是威仪赫赫,镇压邪祟。偏偏这西方的画作,喜欢描写神明受难,此等嗜好,真是让人想不通。”

  魏瑢谨慎地道,“神明受难,也是为了苍生。”

  西方的神话中,多有神明舍身为人的传说,比如盗火的普罗米修斯。

  康熙慨叹:“西方的君王不崇尚仁道,反倒是神明崇尚仁道。”

  魏瑢想了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所以在封建时代,儒家文化比西方的统治更先进一些。当然跟后世的没法比。

  “那你可会画?”康熙饶有兴致地问道。

  果然帝王多疑。自己之前所说的,他并未全信。魏瑢故作羞怯,“是懂得一二,只是不精。”

  康熙立刻命人布置好文房四宝。

  魏瑢遵循上辈子的经验,并没有完全地以西方风格,而是双方糅合,中西合璧地临摹了桌上的圣母像。

  她故意露怯,再加上传统笔墨也不适合西洋画,最后的作品自然一塌糊涂。

  但康熙看着却并不觉得简陋,笑道:“靠着自己揣摩有此功底,已是难得了。”

  他又叫梁九功进来,“将这幅画作拿去装裱。”

  魏瑢:……

  她能拒绝吗?

  “朕改日要拿去给窦尔玛看看,我大清朝之人,也有精擅西洋画的,看他还怎么在朕面前炫耀。”康熙乐呵呵说着。

  魏瑢:!!!这是黑历史啊,不会流传到后世吧?

  康熙疑心尽去,挽起魏瑢的手,笑道:“你以前在家中,可有请过人教导书画……”

  好好说着话怎么动手动脚起来。魏瑢吓了一跳,终于想起自己过来是侍寝的。

  虽然早做好了心理准备,但事到临头还是紧张难受。

  康熙将她揽入怀中,察觉了她的紧张,笑道:“还以为你是个大方的,怎么比起宋氏还要拘谨。”

  魏瑢想要说些什么缓解气氛,却觉得胃里一阵翻江倒海,不敢在皇帝面前失态,她小脸憋得通红。

  康熙注意到了,抬手试了试她额头,果然发烫。

  他放开魏瑢,立刻叫传召太医进来。

  乾清宫旁边是有太医轮值的,闻讯立刻赶来了。

  略微诊治,就立刻道:“这位主子是之前身体孱弱,又有些积食,如今受了寒,发作出来,臣开个祛火退热的方子,休养几日就好。”

  魏瑢明白,不仅是刚才跪了一个多时辰,关键是之前和胤禛在小河上,也吹了好久的冷风。

  至于刚才翻江倒海的恶心,都怪某人准备的零嘴太好吃,一时不防备吃多了。

  康熙有些后悔,之前的罚跪太轻率了。她本就体弱,病还没好利落的,又挨了这一场冻,岂不是雪上加霜。

  只是皇帝是不可能犯错的。

  “朕只是让魏答应跪着,为什么偏偏要跪在殿外。”

  梁九功赶紧扑通一声跪下,“都是奴才瞎了狗眼。”

  魏瑢:……堂堂皇帝,竟然要找奴才来背锅!要脸不?

  康熙却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笑问道:“那你该怎么赔罪?”

  梁九功眼珠儿一转,“皇上要赏赐魏主子,不如就让奴才去领了给送过去。”

  康熙笑骂了一句:“你这狗贼,倒是拿着朕的金库当人情了。”

  梁九功陪笑着。

  眼看着这事儿就这么揭过了。

  魏瑢心里头有些憋

  闷,你当是养猫吗?给两个甜枣,就会感恩戴德了。

  她轻咳了两声,委婉地道:“皇上千万别责怪,梁总管想必是生怕奴婢在内殿,会扰了皇上赏画的心情。”

  室内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梁九功忍不住惊叹,乖乖啊!看这魏答应不显山不漏水,竟然是个麻辣的主儿。这种跟皇帝明面挑刺的事儿已经多久没见过了,上次好像还是宜妃娘娘最得宠的时候有过。

  康熙低头看向魏瑢,也有些意外。

  他本来想着,让梁九功顺势多给她挑些上好的衣饰珍宝,再找个太医好好诊治调养,就算补偿了。没想到反而被这小丫头不轻不重刺了一下。

  后宫妃嫔,除了早年入宫的郭络罗氏,也就是现在的宜妃,还没有敢直接跟他顶嘴的呢。

  仔细盯着魏瑢,看得她纤瘦较弱的模样,又忍不住想笑,“你这丫头人小体弱,胆子却不小,竟然敢这么跟朕说话。”

  梁九功悄悄松了口气,皇帝这是没生气。

  康熙又笑道:“罢了,今次是真错怪了你,梁九功,着人传旨,长春宫魏氏敏慧知礼,甚合朕意,晋为常在。”

  魏瑢吃惊地瞪圆了眼睛。

  这么简单就升了一级?

  看着她可爱的表情,康熙笑着上前,刮了一下她的小鼻子。

  “怎么了,难不成还不满意吗?”

  魏瑢冷不防鼻子一疼,才清醒过来,赶紧跪地,“奴婢不敢。”

  “你还有什么不敢的。”康熙笑着,“罢了,今日也辛苦你了,下去歇息吧。”

  就这样,魏瑢浑浑噩噩出了乾清宫。

  被殿外的冷风一吹,想起自己在康熙面前的全盘应对,魏瑢不禁出了一层冷汗。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脑抽了,去跟掌握着自己生杀大权的人表露不忿。

  以后宫规矩而论,自己终究欺君在先,被责罚也是情理之中的。康熙愿意补偿,已经是恩宠了,自己竟然还激愤之下顶了嘴。

  唉,谁让她骨子里头还是个现代人呢,遇事非要讲究个是非对错。

  这里是讲道理的地方吗?魏瑢恨不得狠抽自己几下。

  她很清楚,最后康熙服软,并不是真觉得自己有错,实际上从皇权的角度,人家也没错。会服软,只是恩宠,或者说直男对于合心意的小美人的任性的包容。

  “魏常在今日可是青云直上了。”梁九功笑眯眯道。

  魏瑢回过神来,恭敬地道:“您老人家别折煞我了,头一次面圣,应对失措,皇上不计较便是我的福分了。”

  “之前的事情,多谢公公了。”魏瑢真心实意地道,趁着四周没人,欠身行了一礼。

  梁九功避开了,心头却颇为受用,他没看走眼,这主子是个有数的。有些刁蛮小性子也挺好,宫里头美人个个都千依百顺,皇帝也乏味啊。

  他笑眯眯看着魏瑢,“这奴才可承受不起。一时无法侍寝也不必着急,您在福气在后头呢。”

  魏瑢生生打了个哆嗦。这句子好像有点儿耳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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